长期感受不到快乐的人，也许不是抑郁，而可能是——
你害怕失败吗？你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吗？
曾经的我，无比恐惧，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这种怕，是一种深植在骨头缝里的紧张，是一种必须做成、必须完美的执念。
当“不能失败”成了生存本能，每一次犯错或不够好，都让我喘不过气。
更可怕的是，我越来越感受不到快乐。
很长一段时间里，再迷人的景色、再可口的美食，都让我“味同嚼蜡”。
所幸，在“孤注一掷”地求助后，我终于走出了内心的刑场。
今天，我鼓起勇气，分享出自己的亲身经历，借此告诉你：
一个人哪怕失败了，依然可以有价值。
01
我的价值，
完全被数字“绑定”
很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
成绩单上的分数不只是数字，更是我的“价值判官”。
父亲的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尺子，精确丈量着分数和我价值间的距离；
母亲则常常提起“隔壁家小孩”，仿佛我只是一件反复打磨后才能勉强示人的工具。
如果我没做好，我不会得到安慰“没关系，下次肯定行”，而是嘲讽“你连这个都做不好”？
六年级时，我数学考了98分，兴冲冲跑回家，以为能得到肯定。
结果，父亲皱着眉头，指着那扣掉2分的题：“你用脑子算，还不如我用脚算得清楚。”
那一刻，98分的喜悦瞬间冻结。
当时，我站在父亲面前，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空气吞噬。
那不是一句普通的责备，而是一种直接对我存在的否定。
类似的情景不断在我的童年上演。
于是，这些声音被收进我的身体，内化到骨子里。
长大后，无论是在学业、工作还是人际关系中，我都像一个走钢丝的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每次面对未知和挑战时，我的脑海总会浮现各种声音：
“你做不好，别丢人现眼了”“失败了就证明你不行”“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浪费时间”……
所以，我极度追求完美到几近病态的程度。
每次接到任务，都会提前焦虑到失眠，生怕自己搞砸；他人一句无心的评价，都会让我反复咀嚼，自我攻击。
当事情真的不如预期，哪怕只是稍有不足，我都会陷入强烈的自我攻击：
“我真没用”“我太失败了”“我让所有人失望了”……
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沮丧、逃避，甚至想彻底放弃自己。
自救的本能让我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我迟早“油尽灯枯”。
带着沉重的疲惫和孤注一掷的决心，我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02
失败本身，也是有价值的
第一次咨询，坐在咨询师面前时，我还有些防备。
我知道自己需要求助，但又害怕她的评判。
所以，我沉默了近十分钟。
这10分钟里，我感受到咨询师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随着我的动作不断转移。
我尝试去讲点什么，却又在张嘴后继续沉默。
反复几次后，她温柔地开口了：“你刚刚想告诉我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脑子有点乱。”
咨询师：“想说什么都可以。”
简单的几个字，让我瞬间有泪目的冲动。
那是一种被无限的温柔接住了的感动。
不知怎么的，我就说起了自己前一天做吐司失败的经历，那种熟悉又微妙的情绪再次淹没了我。
我告诉咨询师自己明明查了配方，按着步骤一步一步来，也都精心计算过比例、时间和温度。
可却还是以失败告终——烤出来的吐司，难吃得让我想马上丢掉。
然后，看着那个曾经充满期待的烤盘，心里满是失落和烦躁，甚至想哭。
我告诉咨询师：“我不是因为‘没做好’难过。而是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做不好？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我的努力从来就没有价值？”
她温柔地看着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是我想太多了。
而是陪着我把这件小事拆开来看：
为了这次尝试，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细心地调整配料比例；
我能注意到面粉吸水性不同，还会中途停下来思考解决方案；
我还在失败后上网查资料，看还有没有机会挽救……
然后，告诉我：“你不是失败者，你是在尝试，在学习。你在和面团一起经历成长的过程。”
她没有无效安慰，也不急于评判我的沮丧。
而是陪着我，一起回溯制作吐司的那次小小旅程。
并且耐心地指引我去看见：
即便最终的成品并不完美，我在过程中展现出的专注、用心和不断调整的努力，本身就充满了价值。
那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原来，一个人的价值，从来不只在结果，更在每一次的尽力中。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我的失败是可以被理解的，我没成功，也是值得被温柔对待的。
我终于逐渐释怀：我是可以失败的。
每一次失败，其实是生活在悄悄地提醒我：你还在呼吸、还在学习、还在前进。
整个咨询的旅途里，咨询师一直温和而坚定地陪着我重新理解、定义失败：
它不意味着无能，而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是我们允许自己不完美的一种练习。
03
我学会了从失败里找“礼物”
后续的咨询里，当谈及童年时围绕在我身边的打击和否定时，她没有轻轻带过，也没有劝我放下。
而是和我一起回溯童年那些被“工具化”的经历，让我看见，那些让我自责、怀疑自己的声音，并非我真的不够好，而是来自过往的误解与伤害。
在回溯中，咨询师让我试着用新的视角去看那些场景。
比如那次考98分的经历，她问道：
“那个小小的你，为了考好做了什么努力？她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如果现在的你能回到过去站在她面前，你会对她说什么？”
这个练习让我泪流满面。
我第一次感受到，那个小小的我对被父母认可的渴望，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的内心本来也是充满成就感的，只是被父亲的反应瞬间浇灭了。
咨询师告诉我：“在那个过程中，你展现出的专注、认真、努力的品质，本身就是非常宝贵的。98分的结果，并不能抹杀掉你付出本身的价值。”
她还教我，真正的成长，并非一味地追赶完美。
而是学会在疲惫时停下来，在脆弱时给自己空间喘息。
学着听见内心的声音，允许自己累了就歇一歇，允许自己有情绪，也允许自己慢慢来。
为了帮助我更好地重构对失败的认知，咨询师还教我写“过程日记”：
每天记录1—2件自己投入去做的事情（无论大小），重点描述自己在过程中展现出的品质（如专注、耐心、创意、坚持等），以及自己当时的感受。
比如：
“今天做汇报，领导的问题我没答上，但我马上在会后做了了解，还在整理了资料、数据后，给领导交出了3套方案，虽然没被他夸奖，但给出了方案还是有点小开心的（展现解决问题的韧性和学习能力）。”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开始时，我写得非常别扭，总觉得不写结果就没意义。
但咨询师一直鼓励我坚持，并和我一起分析日记，不断给我强化“努力本身即价值”的认知。
这些细腻而深远的对话和练习，让我终于找到了“不害怕失败”的勇气，让我再遇到挫折，也仍能坚定地继续前行。
现在的我，开始允许自己不完美。
会对自己说：“这件事没做好，不代表我不好。”“今天的任务没完成，不代表我一无是处。”
也开始尝试一些不被结果“绑架”的小事。
比如画画、泡一壶茶品茗，听一个慢悠悠的播客……
还会开始在失败里找“礼物”。
咨询后，我又试着做了次吐司，还是失败了。但这次，我没有丢掉。
虽然很难吃，但我还是咬了一口，然后写下一小段文字记录它的味道：
“它发酸的味道里有一种固执，好像在说：‘我虽然失败了，但我不会放弃去成为一条吐司。’”
慢慢地，哪怕离开了咨询室，我也能在生活中找回“失败也是一种能力”的信心。
现在，每当和朋友分享自己的改变时，我会用更温柔的视角来解释自己的过去：
我曾被困在一个必须优秀的世界里，现在，我搬家了，搬到一个“允许真实”的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完美的吐司，没有必须第一名的指标，也没有“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这个地方只有——“累了就先休息下吧”“失败很正常，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不是你不行，是你正在学”。
所以，亲爱的陌生人，如果你看到这里。
如果你像过去的我一样，对失败充满恐惧，对自己充满怀疑，希望你也能卸下那些沉重的标准，给自己一点空气、一点空间、乃至一点人性。
因为你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柔软、努力、真诚的人。
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感觉到安心、被理解的咨询师陪着你，慢慢卸下那些沉重的负担，重新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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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访者辰茗聿
编辑：小西
图源：图虫创意、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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