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很优秀,我才值得被爱”:不认可自己的人,如何自救?
心理咨询师刘苗苗 | 作者
Lilith | 编辑
“跳下悬崖三分之二的人,
会觉得以前重要的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释然了。
而心理咨询,
是不需要跳崖也能落到悬崖三分之二的方式。”
这是韩剧《我的解放日志》中的台词,也是最近触动了我的话。
因为,我的来访者小青,刚刚在咨询室里,经历了她的“悬崖三分之二”时刻。
小青是一个可爱、乖巧、顺从,很会察言观色的来访者。在咨询过程中,常常照顾我、总是考虑我的感受。
她29岁,研究生毕业之后,成为了一名一线城市的小学教师。
她长得漂亮,声音甜,令人赏心悦目。文学修养相当好,看很多书,而且酷爱写文章。
但是,在小青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认可过自己,不断地批评着那个已经很努力很优秀的女孩:
“如果我起得不够早,工作不够努力,就无法比别人好,这样仿佛自己就不存在了。”
01
被工作的小事压垮
是我太脆弱了吗?
小青做心理咨询的契机,是毕业后刚开始工作那段时间。
当时,面对工作压力与领导、同事之间的关系,她感到应接不暇,有点应付不过来。
听起来,这是一般人进入职场时都要面对的。稍作调整就可以适应,不至于那么艰难。
但对小青来说,却仿佛天要塌下来了。
面对领导不合理的要求,她无法拒绝,被动地顺从;面对同事,她拼命工作,在内心不断进行比较。
她每天起得很早,如果起不来,就把肚皮掐得通红,掐醒自己。
“你就是不够好,就是很笨。”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只有我不行?我一定要更加努力。”
自我批评的声音在脑中不断盘旋,让她痛苦又疲倦,甚至开始产生抑郁的症状。
我想,小青的故事,在中国并不陌生。
我们周围有太多人,和小青有相似的心理困境。
因为家长没有在早年的时候足够重视孩子的心理支持,也因为父母本身内在力量不足够。
种种社会与原生问题,导致创伤代际传递,让小青变成了一个胆小怯懦,不敢有自我,不敢表达自我,最后找不到自我,只能感受到痛苦的人。
在工作和生活的重重压力下,她不知如何自处。
庆幸的是,小青在最抑郁的时候开始尝试自救,并最终,找到了我。
02
只有很优秀
我才值得被爱
最初的几次咨询中,小青选择语音咨询,她说没有勇气让自己被看到。
我温柔地倾听她,不带任何敌意与评价,让她切身体会到在这里,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可以靠近。
逐渐地,小青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她生于山东的孔孟之乡,村子里传承的文化是「孝顺」。
从小,爸爸比较大男子主义,不让妈妈出去上班,也不允许和其他人交往。
而且重男轻女很严重。
他会花一个月工资给叔叔家的弟弟买玩具;
过马路时,也会牵着弟弟的手过去,完全忘记小青的存在。
爸爸对弟弟的问题会耐心解答,在一旁羡慕的小青鼓足勇气,努力搭话两次,爸爸都没有任何回应。
而妈妈,在家庭中非常没有地位。
妈妈骑车带小外甥摔了,为了保护他,妈妈伤得很重,而小外甥只是跌在了地上,爸爸却暴怒斥责妈妈。
而她的伤,爸爸从不过问,是小青流着眼泪给妈妈擦药,才慢慢好起来的。
被这样对待的妈妈,总爱和小青说:“哎,你就是跟我一样,长得不好看,这个做不好,那个也做不好。”
有一次,小青要过六一儿童节,需要白色的袜子,不敢跟爸爸直接说,让妈妈转述。
爸爸听到后,脸色马上变了,嘴里嘟囔着“麻烦”,扔下筷子就带小青和表妹去买袜子。
到了商店,白袜子拿了就走。结果回家发现,是很小的孩子穿的,她们根本穿不了。但是,小青不敢表达。
家里还有个姐姐,不同的是,姐姐非常善于表达,而表达的结果就是常常和爸爸吵架。
从小到大,姐姐是一个会制造「麻烦」,引起父母更多关注的人。
当小青尝试表达“妈妈,我考了第一名”的时候,父母一边嘴上说,“你那个第一不算什么,班里也没多少人”,一边继续探讨考试没有考好的姐姐以后怎么办。
她羡慕姐姐,甚至是姐姐的睡衣也比自己的好。她无法自拔地陷入和姐姐的比较中。
这些成长环境中的阴影,如影随形地影响着小青,那个受了伤的小女孩被封锁在内心深处,无法长大。
咨询过程中,小青大多数像个孩子一样。
表达快乐时,像得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那样兴奋,尤其是她捕捉到我的“表扬”的时候。
不开心时,就是委屈的小孩,绕来绕去,很隐晦地表达自己不舒服。
而无论是哪种,我作为咨询师,都需要站在中立的立场上。
不因为她的可爱和难过,而如同父母对孩子那样疼爱和怜惜;也不会因为她真实地表达而生气报复她,而是很中立地去谈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样,我才能够帮助她看清在与他人的关系中,她是如何一次次重复这样的模式的。
举个例子,一次,小青在现实生活中再一次因为比较,而感觉糟糕透了。
那次来咨询时,她和我分享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去到了美国,住着朋友的房子,没有钱,洗漱用品也是捡的前主人的。但她很开心,觉得终于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我们对梦境进行讨论时,小青说了很多小时候的创伤。中考期间,家人经常吵架,根本没有人关心她。
当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妈妈总是给予否定“你不行,做不出来”。
小时候,妈妈最喜欢她静静听自己说话,可是妈妈说的都是家人的不好,和评价她的缺点。
于是,我问她:“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不够好?”
挣扎了一会之后,她鼓足勇气说:
“有啊,我没敢告诉你。你不是重量级的咨询师,我只能跟你咨询,因为我不够好。我常常幻想,你的生意不好吧?你长得不好看,五官不漂亮,我还想教你怎么贴双眼皮......”
最后她意识到了,她也在用妈妈对待她的方式,对待周边的人,和她自己。总是对自己不满,也对身边的人不满。
她能够看清这些,但是在我听到她这样表达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反而鼓励她多说一些。
所以她才能够将心里压抑的情绪和幻想,变成语言表达出来。这样的表达,非常具有疗愈作用。
但心理咨询也会让她有不舒服的时候。
比如有一天,小青有事要跟我调整时间,但是在咨询开始前的一小时才提出。
按照咨询设置,我拒绝了,她哭着表达自己的委屈。
我在倾听的同时,问她:“如果委屈是你现在最强烈的感受,那么能让你想到什么?”
小青:“我想到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我去买东西,回来路上丢了几块钱,老师很生气,让家长来。可是家里人都在忙盖房子,没有人理我。奶奶看到了,给了几块钱,让我回去跟老师说,家人都忙,没时间去。”
在儿童成长过程中,如果没有足够的支持给到他们,他们就不得不动用本应该用来探索和发展自我的力量来保护自我。
毋庸置疑,这将会影响孩子的认知、思维、情绪等各方面的发展。如果遭遇创伤,更是如此。
我借由小青对我坚持咨询设置的不满,帮助她联想到与当时的感受有关联的事件,这是精神分析中的自由联想方法。
在我的引导下,小青开始思索自己到底在害怕这份工作中的什么,以至于会如此批评自己。
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小青终于发现了一些残忍,但如今敢于直面的真相:
“在成长的过程中,
我认同了妈妈的自卑和无力。
爸爸的疏远也让我非常会察言观色,
形成了一个乖巧听话的虚假自我,
有什么都不敢主动表达。
和姐姐之间的竞争关系,
又让我微弱的自我不知如何自处,
只能不断通过和他人之间的比较来找到存在感,
在比较的过程中,
我总会使用非常严苛的方式对待自己。”
说完后,她好像被电击一样,随后眼泪止不住地流,接着道:
“所以,领导是父母的投射,我只能被动听话,而同事是姐姐的投射。我那么拼命工作,苛刻自己,以为这样别人才会接纳我。”
咨询室里,我们都安静了片刻。
她的表情在说,终于明白自己身上发生过怎样一场核战。
我知道,这是属于小青的“悬崖三分之二”时刻。
03
那个受伤的小女孩
终于可以长大
在心理咨询的陪伴下,小青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她和他人的关系改善了不少。虽然领导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小青在沟通时不再逆来顺受,会勇敢表达自己对项目的观点。
也不会在与家人的关系中体验到受伤的感觉。
姐姐的关心,不会再让小青出现“我就是不如姐姐”这样的想法。
妈妈的抱怨和对外甥外甥女的态度,会让她想到妈妈小时候对待自己的态度和方式,但是她开始对妈妈进行“反教育”。
最重要的,还是和自我的关系。
她慢慢地找到了“我是谁”,学校其他人都在竞相走各种发展路线,不断给自己加压。
而她却找到自己喜欢的方向,看书,享受生活,不再和其他同事比较,只是做好自己。
当然,在遇到一些刺激性事件时,这样的模式还是会冒出来。
不过小青现在可以知道自己又在重复同样的模式了,能够及时停下来、做调整。
看到小青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我为她开心,同时感慨。
我还记得以前上课时,我的老师说,“精神分析咨询师在工作的时候,要将来访者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注意到他们是有情感的、有需要的、有人的复杂性,而不是只看到他们的症状,如果是这样,可能错失很多与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建立真正的关系的机会。”
后来,我成为了一名咨询师。
在11年的从业生涯中,看过许多来访者的崩溃,也陪伴他们走出低谷,找到真实的自己。
这些经历让我更加明白,精神分析是两个真正的人之间的链接,感受对方的感受、痛苦和困难,给予对方能够看清的能力。
同时,又不会在对方发生不舒服时,只是盯着那个问题,而是有很多的爱。
这样的爱,可以让咨询师足够以耶稣张开臂膀的姿态去拥抱那个问题,那样的话,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注:本文故事已获来访者授权,并均已加工处理,模糊了隐私信息。
作者介绍
刘苗苗
刘苗苗老师是国家二级咨询师、注册心理师、沙盘游戏咨询师,从业超过11年,服务时长超过6600个小时,理论和实践经验丰富。
刘老师擅长使用精神分析动力取向治疗和人本主义疗法,以及沙盘疗法,帮助来访者解决焦虑、抑郁等情绪困扰及躯体症状,强迫症等心理障碍,童年创伤、自卑、性格缺陷等个人成长困扰,社交回避、社交障碍等人际关系困扰等问题。
刘老师的咨询风格温暖、耐心、抱持,受到来访者的认可和喜爱。
来访者真实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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