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唱反调的孩子怎么养？父母的表达很重要！
作者：孙艺宁
策划：蔺秀云
编辑：孙艺宁
排版：姜 赛
来源：微信公众号：婚姻家庭研究与咨询中心（ID：familybnu）
唱反调、甩脸色、总是和你对着干……俗话说“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当孩子的叛逆期来临，家长们往往会感到焦头烂额、手忙脚乱，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与孩子“相爱相杀”。不过，大部分孩子在经历叛逆期时表现出的对抗行为都还在“小打小闹”的范围内，但有一类孩子的对抗与攻击却会随着年龄增加愈演愈烈，不仅不听劝告、乱发脾气，还屡屡主动惹事、推卸责任——这可能是对立违抗障碍的表现。
面对这类孩子，家长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苦恼，更有浓浓的绝望和无力感。虽然从生物学视角来看，对立违抗障碍的发病原因至今不明，但从心理学的视角对对立违抗障碍进行干预同样至关重要。
本文将带你走近对立违抗障碍儿童的世界，不仅揭示这一复杂现象的冰山一角，更着重探讨父母在这一干预过程中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动作用。
01
对立违抗障碍是什么？
根据DSM-5的诊断标准，对立违抗障碍(Oppositional defiant disorder, ODD)是儿童期的一种常见行为障碍，表现为一种愤怒的、易激惹的心境模式，或争辩、对抗行为，或报复模式。具体来看，满足以下至少4项症状且持续至少6个月才能被诊断为对立违抗障碍。
1. 经常发脾气
2. 经常是敏感的或易激惹的
3. 经常是愤怒的和怨恨的
4. 经常与权威人士辩论，或儿童和青少年与成人争辩
5. 经常主动地对抗或拒绝遵守权威人士或规则的要求
6. 经常故意惹恼他人
7. 自己有错误或不当行为却经常指责他人
8. 在过去6个月内至少有2次是怀恨的或报复性的
国内6~16岁儿童患对立违抗障碍的比率约为3.6%(Li et al., 2021)。对立违抗障碍往往会在生命最初的8年中逐渐出现和发展，发病年龄小，病程却很长，且一部分ODD儿童还可能进一步发展为品行障碍患者，甚至形成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02
家庭对对立违抗障碍儿童的影响
1. 父母养育方式
以往研究已经证实，不当的父母养育方式与抑郁症、孤独症有着紧密的联系。对于对立违抗障碍这种发生于生命早期的疾病，父母养育方式对其影响也十分明显：研究证明，专制型、忽视型的教养模式，以及父母参与度低、简单粗暴、过度严苛的养育方式都更容易导致孩子出现对立违抗障碍的相关症状(刘杨 等, 2015)。
有研究者更细致地指出，父母对儿童的行为缺乏情感上的温暖与理解会使ODD儿童的行为问题更加频繁和严重，这可能是因为儿童的消极情绪无法在父母那里得到宽容和释放，从而转移到了行为的消极表现中；此外，来自父亲的严厉惩罚也可能会导致儿童出现自卑、失落的情绪，而这些负面的情绪更进一步地导致了儿童表现出逆反、对抗等行为问题，久而久之，儿童可能逐渐形成情绪化、封闭化的个性(曾丽 等, 2024)。
2. 父母情绪表达
患对立违抗障碍的儿童常常会体验到强烈的愤怒情绪，且这种愤怒还会进一步演变为其他的消极情绪，如焦虑(Waldman et al., 2018)。而从情绪调节的视角看，对立违抗障碍儿童在消极情绪的调节方面存在困难(Jiang et al., 2016)，尤其是对愤怒的控制。
父母情绪社会化理论模型认为，父母的情绪表达方式会影响孩子的情绪调节(Eisenberg et al., 1998)，而ODD儿童的父母往往表现得更消极，也更挑剔地对待自己的孩子。父母的愤怒表达不仅会直接加重ODD儿童的症状，还会影响儿童自身的愤怒情绪管理能力，使ODD症状进一步恶化(司飞飞 等, 2024)。
03
如何应对孩子的愤怒情绪与对抗行为？
3.1 对孩子：进行情绪教育
如果你的孩子比其他孩子更容易生气，有可能是因为孩子本身情绪调节能力比较差。这类孩子在遇到使他愤怒的负面生活事件时，很难去调节自己的愤怒情绪，而是会直接将情绪宣泄出来，他们也不擅长在事后重新评估刺激事件的真实意义(姜文庆 等, 2017)。
对此，父母可以在平日的家庭教育中对孩子进行情绪辅导，帮助孩子学习更好的情绪调节策略。例如，可以和孩子一起阅读有关情绪管理的绘本，在给予孩子更多陪伴的同时，用更加柔和的方式促进孩子对情绪的领悟和理解。
3.2 对家长：注意情绪表达
家长的情绪表达技巧会影响孩子的情绪表达和情绪调节能力(Vernon & Moretti, 2022)。如果父母能常常在家庭中表达出积极的情绪，儿童既能感受到更温馨的家庭氛围，也更容易模仿父母的积极情绪表达模式，进而学会管理自己的不良情绪，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其他压力情境。
同时，父母在感受到消极情绪时，也要选择适合的表达方式，尤其是愤怒情绪。研究发现，家长的愤怒对外表达程度能直接预测儿童的ODD症状(司飞飞 等, 2024)。在面对压力性情境时，家长要尽量避免对外的愤怒表达，例如对他人或物品的攻击行为，而要让自己主动平静下来，减少明显的愤怒言语和愤怒行为。
04
结语
学会应对孩子的愤怒情绪与对抗行为是父母们的必修课。在与孩子的相处过程中，家长免不了会直面来自孩子的不满、逆反，甚至“触及底线”的对抗行为，在这种时候气血上头总是难免的。但作为父母的我们对孩子的心理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可能是父母们天生的责任和使命。
因此，养育好孩子，给与孩子爱与理解、包容和支持是我们此生俱来的光荣任务，就让我们共同面对育儿过程中的这些消极情绪和负面生活事件，在做好自我调节的基础上，为孩子做好情绪管理的榜样，蹲下身来，陪着孩子一起成长。
参考文献
Eisenberg, N., Cumberland, A., & Spinrad, T. L. (1998). Parental socialization of emotion. Psychological Inquiry, 9(4), 241–273. https://doi.org/10.1207/s15327965pli0904_1
Jiang, W., Li, Y., Du, Y., & Fan, J. (2016). Emotional Regulation and Executive Function Deficits in Unmedicated Chinese Children with Oppositional Defiant Disorder. Psychiatry Investigation, 13(3), 277. https://doi.org/10.4306/pi.2016.13.3.277
Li, F., Cui, Y., Li, Y., Guo, L., Ke, X., Liu, J., Luo, X., Zheng, Y., & Leckman, J. F. (2021). Prevalence of mental disorders in school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China: diagnostic data from detailed clinical assessments of 17,524 individuals. 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 and Allied Disciplines, 63(1), 34–46. https://doi.org/10.1111/jcpp.13445
Vernon, J. R. G., & Moretti, M. M. (2022). Parent Emotion Regulation, Mindful Parenting, and Youth Attachment: Direct and Indirect Associations with Internalizing and Externalizing Problems. Child Psychiatry and Human Development. https://doi.org/10.1007/s10578-022-01446-0
Waldman, I. D., Rowe, R., Boylan, K., & Burke, J. D. (2018). External validation of a bifactor model of oppositional defiant disorder. Molecular Psychiatry, 26(2), 682–693. https://doi.org/10.1038/s41380-018-0294-z
江文庆, 李焱, 杜亚松, 李彩霞, 李梦瑶. (2017).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与对立违抗障碍男童的情绪调节过程缺陷. 中国儿童保健杂志, 25(05), 440-443.
刘杨, 李泽, 蔺秀云, 范腾艳. (2015). 对立违抗障碍儿童的家庭教养方式及对其症状的影响——一项质性研究分析. 中国特殊教育, 1, 55-62.
司飞飞, 何婷, 杨靓靓, 赵梦婕, 董敏, 刘璐, 蔺秀云. (2024). 父母愤怒表达与儿童对立违抗障碍症状的关系.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38(3), 254-259.
曾丽, 蒋志军, 李廷碧, 陈秀锦. (2024). 父母养育方式与对立违抗障碍患儿行为问题的关系. 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51(02), 430-432. doi:10.13479/j.cnki.jip.2024.02.014.
作者简介：孙艺宁，见习哲学家，待录取诗人。北师大家庭与儿童发展实验室，我们隶属于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院，专注于中国婚姻与家庭研究，致力于将实用有趣的学术成果分享给大家。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婚姻家庭研究与咨询中心（ID：familybnu）。
原作者名: 孙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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