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杨

故事达人/优质答主/词条贡献者
《胭脂扣》里“父亲”的启示

进入正题前,我想提及一些“父亲”角色启示的由来:第一,我没想过要写他,纯粹地只是因了另一位写了“母亲”(以此为视点);第二,既然提及,非写不可;第三,影片里的每一位角色,即使是每个人都注意到的角色都是独特的,这与其出现的时长和戏份无关(人人眼中有,个个笔下无)说的即是这点;第四,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对写这位“父亲”的基本要点是两个,一是聚合(好比百果盘),二是我意识到我可能会无意识地采取一种游戏的且放飞自我的状态来写,故而可能会莫名地进入一种虚无和荒诞中,然而,这是我无法主宰和控制的,文字将以它自己的形式叙述这一切。

现在,我们走进《胭脂扣》里,走进“父亲”吧。

我想着重谈两点,其他的略微提及。

十二少的父亲第一次是在哪里出现的?我想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是从十二少这张面孔里出现的?是从如花第一次与伯母会面时出现的?还是说我们具体化来讲是在十二少初进梨园,在戏台上扮演一位戏中人的时候?或者,是在那晚,如花和十二少相约殉情,五十三年后如花费劲周折终于见到满头银发,穷困潦倒的老年十二少时,他对如花说:“如花,原谅我。”的那一刻?我为何要在这一开始提这么一大堆似乎画蛇添足的问题?因为,我将借此机会引入我们今天要重点谈论的第①个问题:在爱情与婚姻这条双轨路上,父亲给十二少留下的是什么?(当然,这里是说基因的遗传和精神的遗传,而不是物质。)如果按照开端,发展(高潮),结尾这种三段式结构来讲,我们有理由说,十二少父亲的形象是以青年十二选择风月场所这个方位时,他就出现了。我这样说的理由来自于以下几个地方:(1),如花和十二少到戏园拜师的时候,十二少说了一句话:“我从小喜欢唱戏,对生意不感兴趣。”(父亲对十二少的兴趣并不干扰,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比如社会影响和家庭家族名誉等。这里面有历史环境的原因,就好比当今的明星效应一样。)这是不是有一点“何事秋风悲画扇”的韵味?是不是有一点皇宫大院的等级制度的意味?这至少表明,这位兴趣为生意的父亲实际上连最基本的陪伴都没做到,他的父亲角色实际上在十二少的整个成长过程中是空缺的,而并非缺席。因而,父亲不懂十二少,十二少也不懂父亲。一个只是给足够的条件,一个只是利用和挥霍这些条件资源罢了。由此,我是否可以有底气地说一句:“为爱而死?为爱挑起两个人的生存,两颗心的浪漫,为爱负责到底?这些?我怎么能明白?我怎么有力量?我哪里做得到?!”

(2)如花登门单独拜访十二少的母亲,虽说十二少的母亲不能是十二少的父亲,可是,相处多年,一颗心总是会向另一颗心偏移那么一点点,不是吗?我认为,母亲的形象实则是父亲的另一侧面,是一种补充,巧妙地讲,这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次想见,恰似母以父声,父在屋中坐,母来门外迎。这其实也符合一半常理。从那一碗茶开始,实则已经表明,如花不过是一厢情愿,就如同没有实力的人,他的善良反而被弱化成一个漏洞,总是被指责,被抓住,而强人的善良则被看做好心或儒雅。十二少的母亲说了一句“一年尚可,两年,三年,男人嘛…”(这当然是一个过来人的生活常识及经验教训,也未可知她的丈夫亦如是,不过是“男人三妻四妾,正常正常;女人一侍二夫,不可不可。”的社会之风,就好像有人把这种行为称作能力和魅力,这让我深感困惑。我尤其难以忍受那些说男人嘛,熬一熬就过去了…或者是某个女人竟让某个浪子从此回头安分,这些人简直要为这女人歌功颂德,立碑撰文了,恕我直言,这简直是对所有人的侮辱。)看看十二少是怎样做的?回避中告诉如花,在某处找了房,搬出去。如花的眼泪真是太多了,太便宜了些。如是换作她人,恐怕立即走人,老死不相见。这种所谓的尊重不是对于妻子的尊重,而更可能是岳父是一个身份显赫的人。

(3),戏园下的父亲眉头紧促,面色凝重,看着台上的十二少,望着妻子,淑贤,还有旁边风尘女子的议论。虽怒火攻心,然要处变不惊,虽泰山压身,然要如头发落肩。到后台见着如花和十二少,只一句只要…便不予…多么温情,又多么决绝!真正是草木皆兵!转身而去!让我来为他说几句话吧,“十二少要愿意和如花好,要愿意搬出去,好,好,好,好啊!让他走!以后永远别回来!我不是他爸!他也不是我儿子!从现在起,断掉一切资金人脉,让他自己去闯闯,去尝尝这人间的苦辣酸甜,去看看这社会是怎样地把人捏成一条狗!”十二少能做什么呢?如花还能再继续从前的生活吗?不能!道路也就在哪里了,好好享受一番,不论是一天还是一月,挥霍得干干净净,然后死去… 十二少买了一个胭脂扣送给如花,然后抱着她哭了…

这一幕很熟悉吧,像不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他会问你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可是在温饱尚未解决时,普通老百姓,谁关心这个?像不像穷小子追求富家女,灰姑娘却爱上王子?即使在光影世界里,这成功的比例也不多,更何况是现实里呢?

所以,我们的十二少,不敢死,不能死,面对如花,除了那句悲愤的“如花,原谅我。”还能说什么?

谭咏麟有一首歌叫《讲不出再见》,里面有一句“何事更重要,比两心的需要。”这讲述的正是父亲和十二少,也是十二少和如花啊!

现在,我们要谈第②个问题:父亲的角色如何影响了十二少?或者说是如何左右了十二少的人生轨迹?

我曾经阅读过有关于张国荣的一些资料,对于他,我有一些大致了解。我之所以在这里要说明这一细节,就是想指出在《胭脂扣》这部影片中,这个情境设置与张国荣的亲身成长经历具有很大程度的相似性。

在前面一个问题中,实际上我们也谈到了一部分,在这里,我们将继续讨论。

十二少的父亲是一位商人,整天忙于生意,无瑕照顾他,他的父亲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就是空缺的。这是否造成了十二少缺乏一种男性的勇气,一种责任意识,一种为自己,为人生奋斗的本源动力?或者间接地促使他渴望某种缺失的爱与鼓励,诱惑着他沉迷于某种温柔之中?而他与母亲的关系或许仅仅只是在照顾层面,而不能进一步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想象十二少心中会有一种很确信无疑的东西被根植于内心深处,我很难相信他不是正处于无时无刻地风雨漂泊之中,像一个没有伞的孩子,在雨中疯跑,看到那些被接送被拥抱被呵护的孩子,一个孩子,怎么能够不感到心被掏空,不感到愤怒和委屈,无助和失落?

那么,在这样一种孤单寂寞的日子里,一个人必须要寻找一种慰藉,一种认同,一种陪伴,一种鼓励,一种支持。

这一点,我们在一些问题少年,犯罪人员的身上与心灵之中常常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压抑总是存在,忽略总是存在,一个人要继续活着,要拥有一种活下来的承受力,戏园就是一个选择。比其他人幸运的是,十二少能够从家庭里得到经济方面的支持,他遇到的是如花,一个爱他如爱自己的生命的一个女人,一个处处为他付出为他着想的女人。这里面或许有欢喜和爱情,然而,如花对十二少来说,早已经不是只有爱情,同时也具有治疗孤寂与落寞的作用,具有希望与安全的作用,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或者是药引子。是这种又依恋又回避的人生之路。

讲到这里,我们不能不想到一种带刺玫瑰的危险,假如十二少的兴趣不是戏,是毒,是伤害他人。那,这又是另一种悲剧了。

不论怎样,父亲这个角色是在一定程度上或是最终造成十二少老年凄惨命运的部分或全部命运的癌细胞,是对癌细胞的唤醒和繁殖与裂变,当然也伴随着攻击。

他们,是互相把自己毁灭给对方看!

最后,我想说的是,以我目前的力量,我只能走到这里,无法走向更远的地方。尽管如此,我相信这些文字仍具有其意义,也能够充当交换之用。

  • 鲸厂问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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