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字稿】

我们今天要实践一个怎样的个案，是一个与创伤有关的个案，大家可能会疑惑创伤的处理不都是要按照一些创伤的专门处理方法，比方说EMDR之类的，其实可能好多人都已经忘了，精神分析的第一个范式创伤范式之后，才是无意识范式，才是本我自我超我范式，客体关系范式自体范式，主体间范式，所以创伤是精神分析最早开始处理的议题，大家在临床当中也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在分析过程当中或者在一个动力性治疗过程当中遭遇了创伤议题，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换用其它流派的做法，还是我们仍然在动力学的背景下处理，我们看看今天张老师为大家模拟的是哪一个个案。你可以跟大家先介绍一下，由于我们并不是从他做第一次的访谈，所以大家都需要包括我本人需要有一点背景性的了解。好，那么我今天可能给大家带来一个创伤个案，是一个想是女性，当然我演的话我没办法演成一个女生，大家就假想，因为在这中间的一些内容可能也可以置换一下，就是这个案子本人是女性。是，你假想当中是一个女性，对，假想的是女性，那么她在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分析的时候，突然她可能今年的二十来岁，二十三，二十七八岁，二十七八岁，然后本来可能是其他议题来的个人成长或者说什么没得结婚，什么相亲了很多没有结果，人际关系有点问题，看起来这些是一些比较浅的生活，外在的世界有关的议题，然后但是在谈到一定时候可能某个点触发了一个她过去的一个创伤，这是我们其实是比较常见的，这种情况比较常见，有时候来访她也不知道那个是创伤可能。对，她不知道，她甚至，当她来约你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她会提起这个议题，甚至这个议题有可能处于完全的遗忘当中，其实对于我们而言，可能从一开始就能闻出一个人的创伤气氛，我们其实有时候是有思想准备的，比方说她的联想内容过多的迎向就是外在的世界，你对外在世界的任何这种诠释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就始终围着某个黑洞在兜圈子慢慢的我们就可能会发现她是避而不谈某一类东西的，我们回头来看来访者迄今为止谈过任何与性有关的吗，没有，来访者任何时候有谈过自己3~6岁之间或者是青春期之间。没有，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暗中开始准备了，有时候在我们准备之前创伤一体先倒，这个其实也就比较考验我们这种应对在分析过程当中创造议题的能力，所以我跟张老师商量之后，我们决定这一部分是可能很多人用的着的。那么我需要先说一下她的大概的创伤类型吗，还是你看你觉得对我而言以及对大家而言知道多少是刚好，也不至于听了之后一脸懵对不上号，也不至于剧透太多。因为我也不知道大家的创伤知识，就是说创伤也分好多类，比如说自然灾害造成的创伤，或者说一过性的创伤以及所谓的复杂型创伤，还有人际之间发生了创伤。那么人际之间发生的创伤里面就会有这些欺凌、排挤、说坏话，甚至是感情上的比较严重的欺骗，这些其实相对来讲是人际间相对轻一点，相对这个也不一定，不是说一定对，有时候是很重的，但是创伤总是相对的，看这人底子怎样，有些一刀一拉就完了，这些杀千刀好像还挺支楞，那么更重的人际之间的，就是这种比如什么绑架，强暴，这种类似这些就更重了，还有一类目睹亲人离世，就这种尤其是创伤性的离世，有些事，比方说在小的时候父母在他面前喝农药自杀的，当时什么都不懂，那么这些类都是一些人际之间的创伤。那么人际之间的创伤里面能够会触发的东西，其实它比自然灾害造成的更复杂。对，这是个常识，如果是天要怎么着我，那没办法，人的话就想不通了，人很容易想不通，所以这里面就会比较复杂，那么我在说的她是一个人际之间的创伤，就是这样子，那么大概这些，Ok。这其实很重要，因为我们目前来说，一听创伤主要接受的培训是应对自然灾害类的，但其实我们临床上所遭遇的更多的是人际间，我当时参与一个欧盟的调查项目，欺凌我，当时调查了我们汕头那边10所中学，发病率其实是很高的，与欺凌相关的。对的，确实是很高的，Ok想必这是必要的背景信息了，你可以酝酿一下，然后就进入角色了，okay，好，行。

请进。你好，今天聊点什么？

都可以。

但看起来今天你有某些议题，人有点恍惚。

现在在这里有一点恍惚，今天起来都有点晃。

今天起来是一种怎样的恍惚呢？

我刷牙刷着刷着，然后发现我挤得好像是洗面奶。

这一刻你突然感到？

有点不知道，好像前面有一些。

有一些断片？你以前有过这样的短片吗？

偶尔会有。

但今天早上的断片，好像让你有点不安？

就很奇怪，把牙膏挤成洗面奶。

当你意识到自己这个断片，然后挤错了东西之后，你做了些什么呢？

好像没什么，但是看到了好像也没觉得很好笑，而是好像掉了点眼泪。

这个时候你就流泪了。

对着境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回头来看，你觉得当时是因为什么而流泪？

想不太起来。

我留意到你好像现在就有一点那种稍微恍惚的感觉。

会啊，有一点。

你今天是怎么忍住这种恍惚到我这里来的呢？

就告诉自己说要过来，那就，就，对，，打个车然后就过来了。

哪怕今天早上其实挺不对劲的，但是你还是努力使自己到这里来了，看起来，你说。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样子给去掉的。

你自己目前意识到你有一种状态，它也没有完全占据你，但是你对它感到不安，你希望到我这来我把它给去掉。在我们一起努力把它去掉之前能不能让我多认识一下它，他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因为以前我们好像并没有专门谈过这一点。

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么。

我们以前没有谈过这一点，所以我想我们今天好好认识一下影响着你的东西。这一次感觉怎样？

其实我早上，也不是早上吧，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梦。

你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什么了呢？

它分两段。

两段。

好像具体也记不是很清楚，但是第一段，看到这个手里面好像有个像虫子还是骡子什么东西。

虫子或者螺子？

螺就是那种螺。

可以吃的那种螺？

不，黑黑的挺恶心的。

黑黑的挺恶心，某种虫子，然后它就自己突出来的，然后我好像是很害怕要这样把它甩掉，但是甩了一个，又长出来一个。

这可能会让你更害怕，也就是你对它做不了什么。

这是梦的第一段。

最后这个梦怎样了呢？

然后就好像，好像是我们的初中，初中的学校。

好，初中的学校，然后初中的学校，又好像是大学的学校，我分不清楚，但是初中的学校，然后然后，然后那种灰蒙蒙的，然后好像是我一个人在里面。

你一个人在一个灰蒙蒙的校园里。

好像校门口那种。

是要进去还是要出来？

我不知道，只是在这样一个位置，现在头有点晕。

我也看到了，你好像讲着就会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当你不舒服的时候，你好像会转过头来看我一下。今天我跟我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有点恍惚，有点，你看着我的时候会觉得好像突然有点灰灰蒙起来，有点错位，还是有点我不知道让你害怕吗，我们是不是神经病。

你有这样的担心，接下来有可能会失控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什么精神分裂。

你已经开始在担心这件事情了。

我查过。

我留意到你的眼睛似乎在一直四周看。

我回想起来有大学有一段时间好像会听到一些没有的人说话。

说了些什么呢？

嘲笑我，比如？

记不清楚，但是就觉得那些人在笑。

我留意到当你一想到这个话题，好像你就会有一些身体上的变化。

头更晕。

我看到你也在眨眼，好像不想看什么东西似的。

我想捂着耳朵。

你可以捂着。

没有用。

就像虫子一样，你对自己做的保护没有什么用。当你没有继续谈刚刚的话题的时候，就会显得稍微平静一点，所以我在想那个事情，那个情境可能会让你非常的不平静。

其实我都想开了，我觉得都放下了。

你想开了，放下了什么呢？

就那些事情我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我觉得也没什么。

这会让我有点疑惑，这是在我们这里没有谈论过的话题吗？

好像还没有说过。

我们在这里的确也想开过一些东西，但是看起来今天在你心里这个东西跟以往的不一样，你知道吗？人的记忆好像一块蛋糕，而我的蛋糕我需要把它切得很细很细来让那些发霉的能够切开，然后不要影响到没有发霉的，所以你一直在努力保护着自己，不要让自己所有的部分都发霉了，或许你也希望我今天加入进来，都是说不要想太多，我相信你尝试过无数次的，不要想太多，但是一定在某些事情上没有效果。

是，就像这样要，然后做个梦，然后我就就像昨天晚上，这两个梦一样，并不是你想要做的，这能治好吗？

当你说这能治好吗的时候，这指的是你想把哪一部分发霉的清除出去，你看起来有点累，但是比刚刚好像放松一点点。

头晕，初中的时候我当时从一个地方然后考到一个市里的很重点的学校，然后还也进入重点班，但是一开始都挺好的，到后来有一次好像是有个男生追求我，那个时候也不太懂吧，但是他成绩也挺好的，班里的女生甚至别的班的女生也都喜欢他，但是那个时候开始有些奇怪。

谁有些奇怪？

会有一个女生她特别坏，她平时也不怎么学习，但是人缘很广，能来事的那种人，初中初一还开学没一个星期，但是她就是已经很多班的人都知道她那种，朋友很多，在我们班里也很多。

跟你很不一样。

我就傻傻地学习，喜欢，就也乖乖的那样而已，然后女生她当她得知应该是她知道男生喜欢我之后，她就会，有一天我突然去到教室里发现大家都没有人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然后再后来还有我们不是上面有一些书，还有笔盒吗，然后就会里面有一次我打开里面有个死虫子，然后吓得我在那里哇哇叫还有哭，然后全班都在笑我。

你这会儿看起来很难受，都不知道怎么过了，那么多年了。

还过了那么多年，这虫子还在那里。

我不知道她当时怎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跟他根本就不怎么认识，平时也都很少说话，而且我也没有接受男生。

所以你觉得你非常的无辜。

我也没有跟他怎么样，我也没有。

你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准备。

后来还，后来，然后我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就跟我说不要想太多。

这一定不是你当时想要的。可能他们也，他们觉得你大惊小怪。

她说，好像我记得妈妈是说同学之间这样很正常，但是我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班里就没有人理我了。

但是后来可能你妈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就没有再说了，而且那个男生我其实也挺喜欢他的，然后后来他居然，他后来他就去老师那里说我不好。

这个又让你意想不到。

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一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你不光被第一个女生所欺负，甚至被你所喜欢的男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上次跟你提到的我们办公室的一些事情可能有关系。

我有点分不清楚，我现在在办公室什么事情都，我就工作也不管别的，但是领导骂我我也会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好像从那件事情开始，你就更愿意相信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

在你内心里有过任何的想象吗？

想什么？

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慢慢长大也可能开始理解说女生之间会有些妒忌，但是至于吗，我又没有怎么样，也不是我去做什么，我去她面前炫耀，还是我去怎么了。

所以这件事情给你带来的影响是你哪怕什么都不做，仍然有可能遭受惩罚，被欺负，排挤误解，甚至是有意的伤害。

我就那段时间总是会自己一个人在被子里哭。

你是说哪段时间？

初中那个时候。

你能哭出声来吗？

不能，记不清楚，应该没有。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你正在伤心地哭。

有时候我哭的而且很累不想去学校，爸爸还骂我说说我不学习以后要去捡垃圾，现在头很疼，所以我也不敢相信男人了，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那么我，作为你的男性的咨询师，会让你有这样的一种风险感吗？

我知道应该不会，可是也是觉得不知道你会不会，会不会去那儿说我不好，那个时候老师还当着全班的面批评我。

老师怎么批评你？

记不清楚了，我本来都因为成绩好，老师都是很喜欢我的，但是那天班主任不知道说什么，然后也是全班都在笑我。

你还能回忆起来，当你听到全班，笑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受呢？

我当时很想从窗边跳下去。

那是非常难待的一个地方，你感觉几乎要被他们的笑声要撕掉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所以那些让你深深的相信你一定做错了什么才招致这样恶毒的惩罚。

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与其忍受一个费解的别人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宁愿相信你的确错了。

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也跟我说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得罪人家，但是他们也是就是说这些小孩子反正两三天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过不去。

当你向你爸妈说的时候，你当时期待他们怎么回应。

安慰一下我，然后去学校跟老师解释一下。

你那个时候很期待你爸爸妈妈说他们这样，对你实在太不对了，让爸爸妈妈去学校问一下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还有什么没有跟爸爸妈妈讲吗。如果有的话，你跟爸爸妈妈先说清楚，我们会尽快的去学校去处理这件事情，除了这些之外，你现在需要爸爸妈妈做些什么会让你好受一点。

那个时候可能想让他们抱抱我。

希望那个时候他们抱抱你，那个时候的你多么的孤立无援，多么的脆弱，多希望他们那个时候紧紧的抱着你，一下子就踏实了，就有底气了，希望爸爸妈妈好好地保护你，不想在班里当他们哄笑的时候那么孤立无援。

他们那个时候还吵架，要离婚。

太糟糕了，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时候你遭受了伤害，迫切的需要他们及时的帮助。从那之后你得只能自己帮助自己，一直坚持到来见我的时候。

我觉得什么人都靠不住。

如果那个女生这样对你还好了一些，你喜欢的男生，你信任的老师，你的父母都靠不住。

到后来我就哭的都哭不出来了，泪都流干了，想哭也哭不出来，可能绝望之后就麻木了，他们可能就见我已经很惨了，然后他们可能就欺负别人去。

你的惨最后惨到真的藏都藏不住，他们才放过了你。

所以有时候看到一些新闻说一些女生被扒衣服甩耳光，我觉得自己还有点幸运。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害怕，这帮人本来是有可能更残忍的对待你，谢天谢地。

所以我很能理解那种被那样对待，就跳楼了，很正常。

是的。

可能别人难以理解在你内心的那一刻，真的有推窗出去让这一切结束，你真的动过这样的心的。回头来看什么使你当时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一个是他们也多少停下来了，后来我每天中午的时候，也午休也睡不着，睡不着我就去图书馆里面，它里面那些书，我就一本一本的看，那些小说，看那些茶花女，德伯家的苔丝，然后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因为也没人理我，我也不想理别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小说的主人翁好像跟你有类似的体验。

就看着觉得他们比我还惨。

这个时候你稍稍释怀一点点。

所以我的成绩也从初一就掉下来，掉的都快倒数了。

这个时候你爸妈有留意到吗？

他们还是说我不学习就去捡垃圾。

到这个时候父母对你已经不是让你失望，而是他们也对你造成了伤害，你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时候已经不光是靠不靠得住的问题，他们自己都快离婚了。我妈妈那个时候还去找她要50块钱，办读卡证读者证，他还跟我说你就会要钱，才会来找我。

我想听到这些话可能你内在的妈妈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你可能看着自己的父母都不认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从那之后这个世界上没有可靠的人。不过当时看书了之后，人就好受多了，后来初三我的成绩又上去了。

你自己把自己救过来，但是你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内伤没有完全康复，或许那个时候你有很多的恍恍惚惚，可能没有人留意到，你自己也不记得，可能天天都是这样，你努力的撑着，把自己活活地往前拖。刚刚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在看着我，好像在验证一点什么东西。

头没那么疼。

好像你在验证我的目光里并不是想要对你有所伤害误解鄙视谩骂，可能还有一丁点可靠。如果你想要再多验证一下，你仍然可以再看。

我相信世界上是有好人的，只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即使是好人，仍然有可能变成坏人，即使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某天可能就变成坏人，他们是那样，尤其男生，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是那样，是不是他前面喜欢我也是假的，还是说他是不是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我分不清楚。

你宁愿相信是哪一种可能？

我不知道，因为我会很怕，我不知道一个人喜欢我到底是为了伤害我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从此如果一个人喜欢你这仍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如果你允许自己接受某个人的喜欢，这就相当于你暴露了自己最容易受伤害的部分，但是这不代表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渴望，但是这个渴望让你感觉很冲突。只要你还渴望着，你希望把这扇门打开，当年的噩梦有可能会重新回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他哪怕后来跟我说一下，但是后来我也没有再找他，他也没有再找我。

或许你希望从他嘴里听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当时是喜欢你的，可是当时承认这一点很难，所以为了表明我跟他们站在一起，那就配合了恶毒的计划。当我伤害你之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听到你被伤害这么久，这么多年感到很抱歉，那些罪犯真的会认错吗。

不见得。

这不代表说罪犯伤害的人永远留在原地，所以他当时有可能也不是恶意的是吗？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是要看你多大程度上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

真的有，我相信有什么用呢，他不是他吗？

当然，他喜欢我的时候，像当时年纪还小，但可能女生比较能够去懂一些东西，就会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那种幸福感还在你的心里吗？

不能想。

所以你知道有，但是不能去想，如果想将有很强烈的冲突。

所以我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后来要做那样的事情。

所以你对人性没有办法再放心下去。为什么一个真的喜欢的人你还能做出那些事情。

我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你肯定做不出来。

哪怕别人逼着我，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给我多少钱，我肯定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你太知道被伤害是怎样的感觉。

你是说他不知道。

有可能。或许今天的他有可能知道，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刚刚你的内心好像在经历一些东西，你的眼睛比你今天刚刚，进来的时候要稍定了点。

头不疼了。

就像你昨天晚上做的梦一样，在你的身体内有可怕的虫子，它会往外冒，但是你不知道有多少。它往外冒固然吓人，可是一旦想到，如果他永远不冒出来，不是更吓人。那条当年爬到你，从文具盒里爬到你心里的虫子，谁知道在你的心里繁殖了多少代。

你说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快被它吃空了。

是时候让它出来了，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我们可能得需要点耐心剪它，带着害怕，带着恶心剪它。梦中你也回到了你的初中，刚刚其实我们也一起都回到了，我们会待多久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将遇见谁我们也不知道，但谢天谢地，你以极大的勇气，不光把你今天带到我这来，也把这样的话题带到这里来，可能慢慢的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有好人的吧，哪怕好人里头也有虫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好人里头有坏的部分。

你是说每个人都这样吗，这不像是个好消息，我不懂，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所以我们得好好学一学怎么能防止被别人的虫子给咬到。如果他们都拿自己的虫子没办法的话，我们得防止他人对自己做恶，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了。今天你出去之后呢，可以在我们的等待室多待一会儿，直到你确信那个恍惚感是可以被你所掌握的之后再下楼再回去。

好。

下次我们下次再见。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