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字稿】

们所进行的这种首次访谈跟你在什么地方执业也非常不一样，你比方说你在医院系统内做心理咨询师或者心理治疗师，那么我刚刚已经跟大家分析过的这种访谈那可能是要经常见的。你在医院系统内，别人尽管没有挂精神科医生的号，首先挂了心理咨询号，当你发现他有这种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院内要转介了，那当然会方便很多，不需要给一张转介卡。在社会一般的机构里头，有精神科议题体的比例有多大，这个其实不好说。某些地方的比例相当大，比方说某个地方的精神卫生资源相对比较匮乏，去医院的甚至他未必能为病人挂上号，可能这种就会溢出到社会心理咨询机构。有一些在高校里边，那也是按季节的，有时候刚入学季突然的就有很多精神科议题比例的，所以给大家演示一个不一定算是最典型，但是结构方面大致可以模拟得了的。接下来跟大家再分享一个不太明确精神科议题的，这种情形对于社会心理咨询机构，对于个人执业的可能更容易遇得到。

好的，请进。怎么称呼？

X。你们这怎么都不给人倒水？你需要给人倒水，服务不行。

你希望今天在这里有怎样的服务呢？

跟领导关系处不行。

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怎么相处。

不知道，我都工作了7年，我都现在也就有一些同事也都升上去了，我就一直在那。

所以你觉得有一点困惑，甚至是被针对了？

有。

你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确是一个个上去。

是，但是领导也不行，这7年间都是一个领导。

嗯。

也不是，我们大领导很喜欢我的。

大领导喜欢你。

但是这个傻逼领导她就做的很多事情我觉得特不行。

啊这是一个怎样的领导？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嗯女的。

女的，多大岁数？

50来岁。

50来岁？

她这个不行，尤其是对你的不行，主要有哪些方面？

不是对我不行 是方方面面都不行。

都不行？

就傻逼，没别的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做一些事情你就觉得她能力很？

就不知道她咋上去。

你都真的怀疑不知道她咋上去？

她的能力左看右看都不行。

能力肯定不如你？

我觉得是。

但是你说你跟大领导关系不错，而且他也赏识你，他是一个怎样的领导？

他觉得我能力好。

他能看得出来？

是啊他觉得我能力好。

大领导本身是个有能力的人？

我觉得挺厉害的。

挺厉害的，你是比较欣赏他的，这个挺厉害，我会有一点疑惑的，大领导既然有能力也能看得出你有能力，他怎么不越级提拔你？

我不懂啊。

每个公司都不一样，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有没有什么机会跟他接近的时候聊聊，哪怕暗示一下什么。

大领导啊。

对。

没试过。

没试过，想过没？

没想过。

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内心是这样想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想干嘛。

啊你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能够大概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吗？你平时都在干着什么？

类似于行政工作。

行政工作，你喜欢这个工作？

还行，我爸是做这个工作。

你爸是个老行政？

后来考大学的时候也就说考这个。

当时是你爸说你也干行政好了？

我觉得也好，不过我爸在我大二的时候入狱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就一些事情被抓了，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但是就知道可能他不知道是内部怎么了，然后被栽赃陷害那种。

从你内心里你是愿意相信他是被栽赃陷害的？

我不知道，但是起码我觉得我爸没那么坏吧，谁知道呢。

所以你觉得你爸遭受了一个他不该遭受的惩罚？

可能是吧。

大二到现在那多少年过去了，今年你42，你爸爸现在怎样？

出狱了。

你们现在生活在？

不是生活在一个城市，我从别的地方考过来，在大城市里面。

你在大城市做行政，你爸对于你这样的一个选择满意吗？

他还是很支持的，平时有什么事情我还能跟他说。

比方说你目前所遭受的跟这个女领导的这种不爽有没有跟你爸提过？

这个倒没有。

没有？怎么这个就不想提了呢？

觉得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嘛，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还的确是能够让人担心起来的事情，其实我也会怕被炒鱿鱼的。当前是已经有某些外在的迹象，你知道最近疫情，去年我们公司炒了一些人。又开始年纪大了，最近也都一直睡不着。

睡不着有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每天大概什么时候睡？

2、3点。

2、3点，那几点躺在床上？

有时候12点多一点，12点到1点开始躺到床上。

在床上就有两个钟头。

有一开始还整晚没睡着，明天还得去工作。

是啊，那很消耗，你在床上的这两个钟头都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唉就很多事情，有时候会刷手机，但是不刷手机会很多，就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想与这个领导相关的，主要是工作上。

这个领导有没有炒你鱿鱼的能力？

有啊。

完全不用知会你的大领导就能炒了你？

应该有。

那还的确是个很麻烦的事，如果你大领导不赏识你就算了，结果他赏识你，你被这个小领导炒了挺让人惋惜。

所以人就这样没办法，有点无奈。其实我同事也有说我一直挺难相处的。

同事直接就告诉你了？

有关系好一些的。

关系好一点他就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跟你说你不好相处？

私底下我有问，我也会反思我自己。

对吧。

你说的这些我也大概想过，我也会去想，我也看了不少心理学书的。

是吗？

你从心理学这里得到了怎样的帮助呢？

反正鸡汤的多，但是好像看了知道是知道，但是又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它对于你这些最要紧的事情使不上劲，但是你是怎么想要找一个心理咨询师聊聊的呢？不怕是另一碗鸡汤吗？

朋友推荐说可以试一下，我就试一下。

今天到这我们已经大概聊了10分钟了，你觉得是你的期待吗，沿着那个方向去呢？

我也不知道，我有点不知道我要我要怎么办，比如说不好相处，然后怎么变得好相处。

我对这个不好相处不太理解，因为他毕竟是你的同事那里反馈的。他们是怎么说你哪些方面不好相处，怎么个不好相处？

他说我太较真了。

较真，你喜欢这个词吗？

我其实也不太懂，我从小学习还挺好的，大学也不错，来到这里也。以前可能就一直学习，这些也不太懂，工作了之后感觉也，好像也不是学习好就可以怎么样，然后他们就说有时候我就是说个玩笑我也就跟不上，不只是兜不住，而且可能跟他吵起来。

你能举个典型的例子吗？

不太想得起来，类似于好像有一次我领导说说我皮鞋不错，然后看着油亮油亮的，我就跟她说我可不是靠皮肉生活。

你领导是刚刚说的女领导吗？她这么一说你有什么感受。

我觉得她在说我能力不行，只是皮鞋好而已，当时就窝了火。

你后来你这个火是怎么下来的？

没有。我说完她也不说话了，我就回去了，但其实心里还是这个火还在。

你没有感觉这个领导有时候就不太关注你的心理状态，她说的话什么的好像就不考虑你是怎么想的。

是，不过大家都这样，他们都能嘻嘻哈哈的，我就好像挺另类的，我也不知道。

是他们对你的形容是较真，你对自己形容是另类。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个另类的人？

主要还是工作之后。

之前好像学习这个阶段对你而言是相对过得不错。那成绩好，有多好呢？

我们那里我是重点大学，我原来高中初中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我想起这有可能是较真的好处。

什么好处？其实你比较认真，老是数一数二不大容易的，那个时候你也不用管别人？

不用，反正成绩好老师就喜欢你。

那个时候很多老师喜欢你？

没很多，反正就会有。

所以那个时候你都没想到某一天一个女领导就老是看不见你的好处，也周围有些同事也不好相处，不知道说什么，你会跟他们有一些比方说下班之后出去吃个饭 什么的这些？是内心想，但是不知道怎么掺和，还是其实你本来就不想？

有不想，不过一开始就一起去，但是去了也不知道说啥，然后也觉得那也挺傻的。

是不是到某一个场合你不知道说啥，这是一个常态，你今天到这里是不是也有点这种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呢？

那我来看病的，看病就说病了。

其实你已经真的相信你有一种不一定到病，但是的确是不对劲，他们可能有问题，也可能没有问题，但是你已经觉得你的确是有。

我也不想，我觉得我也没病，就是可能得学一些人际技能。

你觉得你希望获得怎样的人际技能变得好相处一点，或者能跟他们开玩笑，不如我们现在可以试一下，这里也挺安全的。你给我开个玩笑让我听听？

我不会我不知道怎么开玩笑。

的确是有点难，没事，你可以试一试，你看看我浑身上下有什么可以开个玩笑的，或者你看看我们这屋里。

我真不知道什么叫开玩笑。

但是别人之间的玩笑，你觉得能不能让你也笑起来？

有时候可以，有时候觉得就挺傻。

觉得他们挺傻的？比较常见的你能举个例子吗？

一群人傻不拉叽，但是他们还挺开心。

但是你也看着也的确也不知道这是怎么配合你们。

有时候吃午饭，然后在那里说一些很无聊的事情，然后互相尤其那些女的就互相在那里说裙子怎么好看然后就怎么样，然后就哈哈哈笑了，我都不知道她们笑的啥。

就在吃饭的时候，其实你也是观察了，你也不是说完全两耳不闻旁边的事情，你也看一看这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笑呢，你做了一番研究，你的确不理解。

那坐在，不听也得听，你也不能说我端着我的碗，我实在受不了你们了，觉得也不好。

所以你觉得跟人要维持一个不管怎么样看的过去的关系还是有必要的，但是你对于真实的参与他们之间这种嘻嘻哈哈，真的觉得不是你的兴趣点，所以你想学着一种哪怕你觉得还是无聊，但是好像就这么也掺和进去了。

那有些人我也不觉得他厉害，但是他跟他们嘻嘻哈哈，然后就上去了。

我相信你的确观察到了上去是有套路的，可能他们觉得也是一种能力有时候觉得这种能力如果给他有个称呼的话，这叫什么呢？

跟大家好好相处。

好像只要跟人相处就得好好相处，只要一提这个“好”字，这个标准就在对方，只要别人觉得你不好相处，你就不好相处。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本来其实你跟他们不玩成一片也没什么关系，你反正其实也都适应了，别人也没有非要拉你进来一起嘻嘻哈哈，可是现在你发现这样做有某种危险的了，比方说现在的疫情，变天了，他们抱成一团的相互一搀，没抱成一团的。对于你的人生而言，你看前面一直都是上坡路，你能够在你爸爸出事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咬着牙生活，谁会想自己在40多岁碰上个什么滑铁卢之类的。对你而言，你还有这事怎么跟你爸说呢？你成家了没有？

没有。

想过成家吗？

也想。

有喜欢过的女孩子？

学生时代有，后来工作之后也有，但是也没很长的关系。

我想要多了解一点。

你想了解什么？

你挑哪一段都可以，你跟女生怎么互动的？

这就是说我直男。

你相处到什么阶段别人就撂了这句话？

大概一两个月，然后我也忘了我做了个什么事儿。工作之后的事情，结果她就发了一个图过来，我觉得她是在羞辱我。

发了个什么图？

那图就因为，反正意思就是什么。

看着好像还好笑，但是我觉得她在羞辱你，你内心的确有非常确信的感觉你被对方的行为羞辱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想干嘛，然后她说我直男，就类似那种我觉得女生也特麻烦，要个礼物，你就说，然后你又不说，你不说你又让你猜，猜了就，我就不猜了。

你不猜了，反正你玩不下去了。

对，我觉得特无聊，然后你说不要我就不买呗，拉倒，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就是说恋爱游戏对你而言是会有点不知道玩法的。

玩我觉得特无聊，我也不知道她想。

无聊，身边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但其实还挺喜欢她的，但是她当时那样羞辱我，我就跟她分手。

你当时被羞辱之后，你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觉得特生气。

你特生气的时候是怎样的状态？

就把她拉黑了。

你就拉黑了，然后有后续没有了？

后来她还打电话给我，打电话也不是来道歉的。

其实你期待她道个歉。

或者她告诉我嘛。

她告诉我她以后别这样戏弄你了。

对啊，结果她把我又骂了一顿，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她这次又骂了你什么？

直男，还有反正意思就是我不好。

骂你直男这一点对你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你直男事实上是指哪儿觉得被羞辱了？你哪怕喜欢这个女孩子，但是存在着一不留神被羞辱的这种可能，所以你宁愿也还是一个人算了？

是。老是被要么是被羞辱，要么是担心被羞辱，谁喜欢没事搞个太上皇啊。

觉得对方在你心里这种感觉成了太上皇，垂帘听政？她如果是太上皇，难道你觉得你是皇帝？

没有，那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皇帝。

那圣上你今天到我这来干什么来了？视察视察我们这里的服务怎样？

这个玩笑好像你觉得还行？

我也觉得你好像在取笑我，你说说那个感觉？

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又觉得你在笑话我。

当时你感觉到了我在笑话你，被笑话的时候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会想你tm怎么这么烂。

在想这个之前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

你就腾一下胸口有个东西。

你体会一下胸口是什么东西？

看我tm都出汗了。

这真的是有很多身体反应。

胸口有个很热的东西一下子就出来了，然后身上像过电一样就，也没到那么严重，但是就特生气。

从这个身体反应到你留意到身体之间还发生什么？

不知道就是生气。

你的身体的哪个部位最先感到生气？

这，就这里。

现在他还在吗？

好一点了。他们从小考试也都没觉得我哪里好。

即使你考得好，但是你觉得不值得什么夸赞之类的。

不知道值不值得反正没有。

留意到刚刚其实我想要多看一看，和你一起看看你身体的反应，这个是不是对你而言有点难度，好像从你感觉到这里不舒服之后，接下来怎么一直到你觉得我可能是个坏人之间好像还有一些过程？

不知道，以前好像也没有留意过这回事。

没有？从对方这样一个发球到你觉得对方是个坏人，其实这中间好像你的身心发生蛮多事情。

好像是。

顺便提一下，你现在觉得我有意嘲笑你，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不是有意，但是有点像他们那种开玩笑。

觉得可能是无意，但是这个伤害性在你所体验里头的，假设最高10分，你刚刚那一刻已经有几分了？

8 9分。

现在有点能够理解你不那么愿意掺和这些人跟人之间互动，因为其实很容易就8 9分了，你只要掺和进去指不定怎么着很难受。

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开玩笑，他们没有这些。

好像开玩笑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你只是知道有这回事，但是没有那种很鲜明的体验，你也知道有开玩笑这回事，你看这些人玩笑当中的人好像还都挺享受的，但是对于你好像总是一种隔岸观火，你知道发生这件事，可是究竟是什么感觉，这些人家都是窘迫的？

对，你刚才那样说我才会去想说他们不难受吗？

是哦，还是他们装作不难受，还是他们没有这个难受，你有没有去验证过？

那肯定没有。

好奇归好奇，你也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玩这个，问一下你的家人，你既然现在并没有成家，你家人你爸爸妈妈他们能开玩笑吗，不管是跟你之间还是他们之间？

我爸不苟言笑。

你爸通常是一个怎样的人？

每天都一个表情。

哪个表情能不能示范一下？

没有表情，就这个表情。

没有表情，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他出事前后都没有表情吗？

变化不大。

每次你面对你爸爸的这种没有表情的时候，那是什么感觉？

记不清了。

比方说你爸知道了你现在碰上这个麻烦，你爸会有怎样的表情？

应该也没什么表情。

难怪，所以其实跟他不说没什么关系。

我妈会可能好一点。

在哪些方面？

会关心，也白关心，也没办法教我怎么做。

你妈妈对你的关心主要是体现在哪些方面？

平常日常这些吃穿都还很关心。

哪怕是现在你妈妈仍然会关心你的吃穿？

我爸也不是不关心，他就那样，对，就是没有表情。

从你记事起你爸表情就没变过了？

大概很少，不光是对你，对你妈也是？

对别人也是。

你是怎么理解你爸爸能够坚持这个表情的呢？

小时候不懂，现在可能觉得官场的需要吧。

官场上的确嘻嘻哈哈是个大忌，所以其实你也在设身处地理解你爸爸。

能理解一点，现在了长大了能理解。

但是你可能也会有一点遗憾，官场固然需要，家里难道也需要吗，人都挺难的。你爸爸有你爸爸的难处，你有你的难处，都说是说不能把工作带回家里，因为谁知道哪能那么容易，我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是。

所以你看你不成家，正好就不用出这个状况，反正你难受你就自己兜着，自己消化，你哪怕睡不着，反正你就自己在这滚来滚去，也不会让有人留意的。

这能怎么办呢？

这还真问倒我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万全之策，你刚说那个还挺有意思，说这个过程。你还在回味以前你从被别人刺激到生气之间，真的是一张片子就翻过去了？

不只是，可能马上就怼回去了。

别人发球，马上抽球，至于中间这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你好像是要保护你的一个部分，那个部分有可能别人一个乒乓球就能给你砸个稀巴烂，疼，生气。你有一部分是容易觉得疼，生气，你剩下的部分就替它在这举着拳头拦在门外，谁也不要碰着我这一块，哪怕一个小女生都不行。那个部分就连我们今天我刚刚就几乎给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有那个部分得好好保护起来？

不知道，你可能刚才说我才明确一点，所以好像我们就聊的这段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用处。

谢谢你对这个的肯定，尽管我没有帮你倒水，但是好像刚刚出了一丁点力。

从小也都没有什么肯定。

没有什么肯定，否定？

那多了。

谁来否定你？

那考试考好是应该的，考不好就，其实我还不懂考不好就怎么着，他们也没有打我，也不像有些说就抽你，可是就可能一天都不理我。

你本来你爸爸就是一张不理人的脸，那没准这一天就更难看了。

他就反正跟我妈一起不理我。

这一天你是怎么过的，见他们怎么熬过去？

就自己写作业。

其实这个时候你是没有生气的权利，不理你活该，你还得做作业去。

那我没考好。

没考好就是你的不对，现在你得纠正你的不对。

那我就得努力考好，原来你这么一直第一第二背后有这样的一个压力。

也不是吧，我也挺厉害。

当然你肯定本来也就厉害，有些你即使这样他也不行，你是你爸爸唯一的儿子，你爸是党政人员，那就盯着你了。

好像很久之前听他们说，我妈本来有个孩子后来打掉了。

你怎么听说的？

他们说的。

他们？

亲戚，小时候他们说的时候我听到。

这事你记到今天。

那你问我就想起来了。

你对这事有什么样的感受？

我也不懂，因为有时候我妈会提起来。

她通常提起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呢？

那肯定心情不太好。

这些时候你会做些什么呢

我就印象比较深，就觉得她也不是提起来说到类似事情的时候，她好像就以前我也不知道她干嘛那样子，后来亲戚说我听了之后，我才知道说可能有这个事情，然后她就那种（）那种。

你看着那张脸你什么感觉？

孩子肯定也会也会关心她，不过我没说过。

你并没有这个用嘴巴关心，你是怎么表达了这个关心？

没有表达心里面想一想。

所以你妈不知道你暗中关心，你会不会想你妈已经伤心了，她失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你得更努力一点，优秀一点？

好像没这么想过。

我这么提出这种可能性的时候，你感觉怎样？

可能有吧。

所以你的担子很重，我考得好他们是开心的，可是眼下你正在经历你的人生的另一场考试，不及格的就给刷出去了，这考试比以前的还要命，这如何睡得着觉呢。你学生时代的考试，你毕竟靠努力学习就能搞得定，眼下这种刷什么题？

好，有时候自己也会去b站刷，一些什么视频课程。，叫什么来着人际关系。

好使吗？

觉得这傻不拉几的。你知道那个没什么用，空口白话说我做得到我早做了。

你照着学有可能还也不是那回事儿，因为你想你跟别人交往的时候，你有一个非常需要被保护的部分，这个部分你就这么揣着，别人谁知道，他不见得这么敏感的。领导可能他压根都没看见这一部分，这边拿一个盾把这个部分保护住，这只手拿个矛，的确是可能别人也未必能真看得见你这个矛跟盾，但是天长日久他觉得真的有这个气场，可能你本来还有点想掺和掺和，天长日久可能不带你玩了，有没有一种其实也蛮孤独的体验？

那肯定有，你看这夜深人静一个人滚来滚去的时候谁知道。

听你这么说。

你是说我的问题。

你刚才听我这么一说你有什么感觉？

你是说领导的事情是我的问题。

你有突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刚刚我有可能责备了你。

也不单是责备，也可能你是说我在我自己身上找原因，可是你已经找了很多了，是说我自己心里面有个东西让可能我们关系变成那样，其实关系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只不过我拿那些人没办法。

你的领导完全不知道在哪儿，既然你来了，我们只能在你这动点手脚了，所以人家也挺无奈的。

是。

你看即使我想帮助你，我拿他们是没办法，我不能跟你的领导说小X他是这样的性格，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人家有压力你做领导你看一看，你不要一点就是那种口无遮拦的，我没办法跟他说这样的话。

我改变自己呗，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不可控的东西上。

这一点其实我也赞成，而且你看你到我这里来，你自己又看书，又上b站学习，哪怕没有用，你也仍然一直在努力。

我一直很努力。

不过可能有时候得想想你以前的努力，很多时候就是为了你爸妈了，眼下你40多岁或许可以考虑怎么着让自己舒服点。

因为我也是为了我的生活，起码你为了保持这个工作，稳定住你的收入，那既然我们在这一点也有共识，就是你也愿意改变，我愿意服务，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讨论一个咨询的计划。

好啊。

一般来说你需要一周来见我一次？这个对你而言怎么样。

行没问题。

就每周的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行。

好。我这里如果你有一些什么事情，你来不了取消的话，你就得提前一天，提前24小时比较理想，这样的话我这边安排轻松一点。

你现在感觉怎样？

好像多了点什么呢。

多了点什么？

有没有什么作业？

还没有，不过你想有吗？

我想我自己是不是回去试试看，你说的我生气到别人说开玩笑到我生气中间有什么事情？

这是个好主意，如果从今天到下周一见我之前你活捉了一个，你可以好好解剖一下。当然如果你没有活捉也没有必要专门去找了，你已经这么累了，我就不布置任何作业了，好不好，我们今天聊到这里，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