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精神分析的德·道·技·艺(中)
【逐字稿】
好,认识你自己,接下来是无意识意识化,但重点是不同流派对什么是无意识的理解是不一样,你想到了几个版本,至少得从那个弗洛伊德地方,至少是有俄狄浦斯这一块,然后后面客体关系有好多了,关于客体的我们的更早年经历也很多了,然后包括了克莱因他的所有的这些对于我们讲所谓的下三道的这些内容,恶的,人性的恶的、攻击的、毁灭的,这些内容是很多到了后面,其实到了安娜弗洛伊德那里的时候,自我防御机制里一部分也是无意识化的,也是无意识要把它意识化的,再后面比如说科胡特在那里的,我们的整个自尊里面很多也是要意识化,然后还有其他的,包括其他流派就不讲了,创伤了什么其他的依恋关系了,至少得有这么多。ok 大家有没有留意刚刚的这么多,其实包含了无意识是属于过去的俄狄浦斯这些,都是在座的应该没有处于一个俄狄浦斯期在听的,这些都是陈年往事,无论是你创伤,儿童期的性欲望,这些都是陈年往事的,所以说这个无意识是属于过去的 Pass的,而且你刚刚提的这些无意识都是在intrapsychic(精神内的),精神内的一种向心性的意识。你应该知道目前的无意识更多的往present(当下),当下的无意识而非过去的,而且关系学派是怎么看无意识,互动之间。对,无意识不在你的脑壳里头,无意识在你我之间,你说是无意识意识化,不同流派又开始不一样了,关系学派做的无意识在比较经典的,这都是啥,你关注这个人的重要议题了吗,有些上来的我们一些来访者他来之前做了功课,先带了一本个人自传,把他过去的这些按照时间先列举一遍 好,接下来你该分析了,Ok 我们现在使哪一部分意识化,就得根据这个具体的来访的问题,根据这个当下发生了什么使得来访者需要以把他的日记摆在跟我之间的方式,与我建立联系,而不是他自身的话语,当下的很多东西就已经出来了,他把我当成谁了他这样。当他把我当成谁的时候,他自己是谁,我是一个好老师,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好的pupil 好学生,带了他的寒假作业,请老师审阅,这就是当下的人际间的无意识是吧,所以尽管他圣经固然只有一本对无意识 它的nature(本质),它的本质的理解产生了非常多的流派,每一个流派的德都不一样。我们重新说回我面前摆的这些书,你看到这两本的书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叫psychodynamic psychotherapy(精神动力治疗),连他的祖宗的姓氏 analytic也没有了,改着改着姓dynamic 当然了dynamic,这个词弗洛伊德是有的,但是弗洛伊的毕竟是用psychoanalysis作为他的族徽的。当使用psychodynamic的时候,它其实这个dynamic更广,能广到什么程度,比方说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你能说他不是dynamic吗,存在主义的几个议题,能不是dynamic。家庭动力学那就不是动力了,家庭当中的三角化,家庭当中的创伤的跨代传递,统统是dynamic,内部的dynamics就会传导到外部,外部的dynamics就会传导到内部,把它总体上看起来之后,它势必从这个脑壳之外就飞出去了,也就是它的focus,越来越不在psychoanalysis的focus,它不再聚焦于人的那种非常深的一种无意识幻想,人的这种本能冲动的一个衍生物、一个人的语误所折射出他内在的一个焦虑的信号,这些就逐渐的不再视为焦点,所以一旦到dynamic的时候,它就变成了现代治疗学里头的一个分支,通常是把psychodynamic psychotherapy,跟CBT(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之类的病程,而不是把psychoanalytic的病程,所以最终Psychoanalysis这块纯金最后就变成了14k,然后就摆到了某个超市里头了,而analysis的话仍然在神殿里头。按照这一种中世纪的做法,某个罗马天主教会也就是IPA(International Psychoanalytical Association),罗马天主教会接下来几个教区,教区里头有神父变成这样的形式,而这个就更类似于新教师已经不再什么都听罗马天主教会的,反正我们现在是跟CBT之类的,大家一起摆在摊上的,我看更多的是自身的这种有效性,而不是它对传统坚守多少。Ok现在这两个流派哪个叫有德呢,你看,有关德我们居然要讲这么多,那是的,德的问题想清楚了,你自身临床上就坚定了,那就不是你用某种技术,而是你的确信奉着某种治疗理念,这个时候你的焦虑自然就降低了,我们拿认知行为学派里边的ACT(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接受承诺疗法为例,最终你明确了价值之后,你就为此做出承诺了。我就是不管怎样,哪怕这个人站到这个楼边上要往下跳,我当下的任务还是What is your feeling,而不关注他究竟跳不跳,你先不要着急,不赶路的话,我们先把眼下的无意识探讨清楚。我们看到一个来访者站在天台上,我们此刻不采用危机干预的措施,我们仍然在仿佛他在躺椅上一样,这未必不是一种德,当然了这种公开课上我不能谈的更多,仿佛我现在认可了自杀作为个人选择的一个重要性,这政治很不正确,但是你不能说在存在的意义上,这是完全是荒谬的,我们在这一点上追问自己对德怎么看呢,难道完全没有临床的意义吗,这当然不是说你完全的到该做临床,这种该做危机干预的时候你不做,当来访者在躺椅上说他准备去死的时候,我们对于死亡本身的看法马上就“腾”出来了,前提是你并没有睡着,这会你耳朵马上就支楞起来了。Ok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有一种德把他视为,这是他的association联想的一部分,站在最古典精神分析的立场有什么区别,他刚刚的自由联想,我在沉默着听,现在自由联想我就感觉什么时候死,把板夹咵一放,把这个人就捞出来了,还是他是自由联想的。一个人如果他在这里,当他谈论他想死的时候,我把他视为不是自由联想的一部分,我把他视为一个告诫或者是视为一种临终的某种交代。如果我每次都这样的话,来访者是不敢谈这个话题的,他永远不敢说他想死,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重复了什么,他在自己父母面前是不能谈这个话题的,是一个非常大的禁忌。我们做精神分析的就会知道人的禁忌,在人意识到的之前已经在你大脑里已经装了一整遍了,比方说我举的一个小孩在电梯(的例子),这个阿姨好胖,回去拍一顿,他可能他就泛化了,最终泛化了一进电梯他就紧张,成年之后,就不知道他已经当年究竟是怎么着的,不知道了,在电梯里只要与人对视,脑子“通”一片空白,接下来他可能精神分析讲置换displacement,他置换到其他东西上,最后不是电梯是这样,只要一坐计程车,自己回头看他一眼,情绪由于常年没有处理,那就变成一个禁忌,也就意味着只要是一个壳里的都是危险的。好,如果一个小孩他其实对死啥也不知道,大年初一那天,不知道看哪一本连环画,提了“死”的字眼,家族愕然,老祖母脸马上拉下来,然后他爸妈就把他给拉出去。这有可能最后就重演,我刚刚说的,这一出在某一天变成一个症状,这个症状最后泛化的,当他开车从一个医院面前经过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是医院 “哗”换了条道走了,因为医院与死有关,医院其实就是一个轮回之地,而他最后泛化再加上置换,他每次要来见我需要避开从蛇口出发要绕很大一个弯终于到福田,而不是从滨河路过香港大学,深圳医院过来,因为一想到死他就想到了这个是一个禁忌,我们不能提。如果这样一个来访者某一天在治疗室内,“死”从拉康派的角度来讲,这个能治,刺破了他的禁忌,抵达了治疗场地,我这边鼓掌还来不及,所以这就是一种德。我把这个问题就放在这儿,大家可以好好思考我们对于一些明显的社会,有一种良序,有一种功德的事情,我们究竟是怎么看的,我们治疗当中 将遭遇很多道德两难,尤其是你本身会两个流派,你会三个流派 ,三难,你又做家庭治疗,又做个别治疗,你处理一个人的外遇问题,那德非常不一样,精神分析的管你与谁,我们都谈论你对此的感受如何,你有什么样的联想,这跟你妈有什么关系,我们就不管这些,可是你做家庭治疗那就不一样,你替一个人守护他的外遇的秘密,这就失德了。即使是家庭治疗,对于这一点看法也是不一样的,要知道精神分析有确定的一个祖师爷,家庭治疗有数不清的祖师爷,你的精神分析你还可以回到《梦的解析》这里来援引一些弗洛伊德一开始是怎么说的,家庭治疗没有,所以在德上就更大的变异性。还有我们目前的流行的伦理,以注册系统为代表的,我当然不是说伦理不好,大家不要遵守,我们不能这样讲,我本人是很守武德的这个伦理,其实它是医学伦理和商业伦理的合成,大家不要一听伦理觉得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我告诉各位伦理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哲学作为一级学科,伦理学是它的一个分支,伦理学方向是博导博士自己的一套体系的,所以我看伦理问题我就想的多了,这是谁的伦理,这个伦理它是一个与时代变迁相关的,是一个分析性的,还是一个经验性的,它是某个前提下推导出来的,还是某种习俗性的。我就会想目前伦理它其实它参考了医疗能力,医疗什么伦理,人疼,他找你来就是想不疼嘛,即使是医学伦理、中医伦理、和西医伦理又不一样了。你这个人失眠找中医,人家不是说立马让你当晚能睡,当晚能睡之后第二天你干嘛去了,第二天你做牌场赌博去了,这不符合中医的伦理,我把你的疼痛赶紧拿掉,结果你按照一种更不符合中医养生之道的方式生活,这就不符合伦理,但不管怎么样,西医的伦理是有效性,症状的去处。如果是体温的话,吃了退烧药半天还是40度,吃它干啥。如果你这个瘤子开刀摸了半天,瘤子还是一样,要干啥,哪怕不是这种一刀切的,至少有个量表前测后测,显示这个人的焦虑降低了,然后像平抛运动一下就下去了。医学伦理它就是这样,你爱与不爱,你就得看症状也没有去除,当事人主观痛苦有没有降低,如果他是一个病因的话,这个病因有没有去除,既然心理治疗从近代意义上来说是从医学的实践当中分出来的,精神分析是心理治疗的第一个系统的范式,我说这话大家不反对,不是说之前那些不叫,之前形形色色的也都叫了,中世纪的无数弗洛伊德之前的那种麦斯麦术(一种催眠术)。在弗洛伊德之前已经出现了宣泄的方法,但他没有系统化,也就这一招挖创伤,回忆起来,宣泄,完事。弗洛伊德这个不是就一招,它是一个body,他病理、病机、治法、治则加起来一摞书,所以他的确是第一个系统化的,但是弗洛伊德本人的确是医生,一开始精神分析的临床就是医学和准医学似的,所以他会继承医学伦理,但是弗洛伊德在后来他是明确的认识到不能使精神分析成为精神医学的附庸的,所以在那篇就是支持他非医学出身的弟子那篇文章《The Analysis》,他明确的提了这一点精神分析是一个独立的分支,当然他有他的祖师爷的梦想在里头,它不应该成为精神医学的附庸,所以他对医学伦理的继承是有限的,在习俗上可能会继承,你比方说精神分析是来访者到我们这儿来治,而非我们出门治。这其实是医学伦理,医生不是说所有科都不出诊,但基本上而言是医生等病人,医不叩门中国是这样讲,所以为什么来访者说咱们出去喝个咖啡,或者是我孩子不来,他愿意见你,但是你得去我家,我们这儿第一反应不行,我们没有问过究竟为什么不行。你要知道社工的起源可不是这样,社工的习俗可是下沉到社区的,登门是一个德,你是社工,你都没在社会里,那就缺德了。所以他自然的就会觉得我们是缺德的,而我们由于继承了医学伦理,我们认为我们在这坐等来访者是有德的举动,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其实也没多想,就是因为身边人都这么干,我们没有考虑在伦理上它其实是继承来的。医学要去除人的痛苦,弗洛伊德当然也不是说不去除人的痛苦,弗洛伊德视自己为哥伦布般的存在,哥伦布出去探险不是为了圈块地卖钱的,哥伦布真的是一个对于外在的世界有追求的,他很想知道海的那一边是啥,顺道发现了。弗洛伊德对人的治疗也是顺道好了,不好了,也没耽误我发现新大陆。所以如果是来访者来我们这做心理治疗,那个上头要求你们要做循证式的,你们说要多少次,我们就好吧,你们认知学派了多少次,他们报了个12次,我们也报了12次,(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随机对照实验),两批病人按照RCT的方法给我们匀来这20个,治到12次量表“卡”以后的认知行为学派那边真的都不焦虑了,但要命的是我们这边可能一多半更焦虑。你要从一个医学伦理来讲,我们这是庸医无疑,所以精神分析的伦理不全是医学的伦理,他要继承但他有新的。另外商业伦理要求一个经济性,大家知道有门学问叫做卫生经济学,我比较几种抗精神病药物,我比较的不仅仅是它疗效,我还比较患者的依从度某个药效果很好,发现30%的人在服药,第二周都自行停药,可能就副作用太大,所以它也不是一种从社会的层面角度,还要考虑到卫生经济性,这个药它剂型很方便,它一天只需服用一次,总的成本不高,你别看这个药效果好,用了600毫克,效果好的时候,用到什么1000毫克,假设大家不必特别在意,可是我这个药便宜,所以从总体而言有利于这个病人阶层接受这种相对更便宜,他要考虑卫生经济性,这就是商业伦理。有些流派简,这在商业伦理上就听着就比我们靠谱多了,我们精神分析是以杂、慢着称的,一点便宜占不着,又不简,又不快,别人简而快,单次已经搞定了,我们单次还没进入状态。慢可以慢多久,一个人的精神分析可能延续一生,有一位德国的神经学家写过一篇文章,回忆了他的四位分析师,因为他们都死了,他看死一位换一位,他本人的受训受的实在太多了,使他拥有了分析师的资格,但是他一天分析师也没看过,他就享受这个乐趣,它可以是lifelong。有个人听我不管说什么都好,这可真是一个乐趣,什么高端定制能赶上这种定制呢,每一分钟都是定制的,想想也是,我们都已经是卖奢侈品的人,哪怕我本人浑身上下还没一样奢侈品,然后我本人就是奢侈品,所以你看算法,按照那个人的算法,他就觉得很经济的。对于很多人而言,谁会像他那样的,你想一位神经学的教授,本身不差钱,很多人不是这样的。当他们呈现出对于我们疗效的怀疑,张老师你说我这几次能好的时候,难道这一定是阻抗吗,难道这一定是负性移情吗。不是,你真的从他们的角度考虑,他在很慎重的考察一个商业的经济性,所以目前的伦理它就参考商业的和医学的,但精神分析还真的它又有商业的属性,要不然弗洛伊的烟都没得抽,它也有医学的属性,可是它真的是一个独立的,它的最高德还真的是这样,也就意味着精神分析的临床一定是小众的。我在这里提的时候,大家可能会觉得咯噔一下什么小众,我这朋友圈是200来号,你下楼问问你是谁,你们想知道还认不认识你,你就知道什么叫小众,那么使得一种小众的学问持续保持小众是德,还是缺德,你看我现在我不采用传统的教学方式,当然了这也是一种妥协,你看我面前的确坐了个人,大家是有点相当于搭了便车,我们使得这些东西公布于众,是守德的,还是不守德的,有可能是不守德的。我们有一类来访者来之前精神分析的书看了很多,网课听了很多,这对他而言非但没有起到know yourself的作用,反倒浪费了他不少钱,光圈子兜了30次。那这些里头的道道都公布于众,从总体而言它的收益是正的吗,不知道,所以这里头就是一个问题,这种教学方式以及目前我们更多的进行的网络咨询的方式,这些是弗洛伊德本人没有经历过的,弗洛伊德也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由于设置跟伦理本身也是配套的,我的一位受督导者跟我汇报案例,汇报案例的人是女性,说她见了一个男士,总是觉得这个男士对她有性方面的这种挑逗,让她觉得非常的不安,她想从反移情的角度来理解这种不安,我问你这个治疗是在哪做的,我的工作室,我说你的工作室在哪,在一个商住两用楼,我说是几点钟,晚上9:00。晚上9:00,你在一个人去楼空的大楼里面,对着一个年轻男士,我实在不知道你的焦虑是反移情,还是人之常情。你这个设置本身,我的确不知道你的焦虑应该怎么看,我眼下从你老师的角度而言,我觉得我不希望在报纸上听到你的新闻,反移情这事儿先往一边放放,你能不能调到白天去。
PS:该部分无授课PPT,同学们上课认真做笔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