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孩子的画想告诉我们什么?
亲爱的伙伴,欢迎你走进图画心理共读的课堂!
《孩子的画告诉我们什么——儿童画与儿童心理解读》简介
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读第12本书《孩子的画告诉我们什么——儿童画与儿童心理解读》。作者是罗泽·弗莱克-班格尔特(RoseFleck-Bangert)由程巍,许玉梅翻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于2010年出版。
这是一本比较少见的德国学者写的书。德文原版书是在1994年出版的。之所以选择这本书,是因为之前我们选读的书大多来自美国的学者,而我觉得我们对国外的学者应该有多元化的认识。我自己在德国访学过一年,所以看到德国学者写的书觉得特别亲切,书中作者叙述的案例故事也是非常生动的,特别是作者用了很多自己女儿小时候的例子,非常生动细腻,具有咨询师具备的非常强的敏锐性。整本书简明易懂,我会用一节课的时间,介绍书中间和涂鸦的部分以及如何去解读儿童画、如何教育家长去理解儿童画的部分。
理解儿童图画的方法
我们首先来看作者提到的如何理解儿童图画这一问题。德国学者Wolfgang Groezinger在他1984年写的书《孩子们的涂鸦、素描和绘画》当中,提到了成人如何看待孩子们的图画问题。有一些成年人面对孩子的涂鸦表现得惊慌失措,他们会对孩子的画进行更正、劝导甚至是指责,有时候也会亲自示范,什么是正确的画。他们根本不给孩子表达自己的机会。每次都不想看到真正的孩子的画。
而作者在从事咨询工作的过程当中,总是提醒成人要亲自画画,只有通过自己画画,成人才可以明白儿童画的美学。儿童画的美学意义和我们一般意义上艺术的美是不同的。儿童画的美,表达了他们的健康、生命力、强健、柔软、内在以及生动。这一点是和儿童的心理和生理发展紧密相关的。这种发展是成长为一个有生活能力的完整的人的前提。在孩子看来,快乐就是动力。当孩子们快乐的视线掠过他们的观察对象时,他们会感觉那可见的世界就活在自己的身边。他们会用心编织这个世界,会用更深层次的、更加密切的眼光去感受和体会这个世界。
这本书也讲到儿童图画发展的不同阶段,由于我们在上一课已经讲到这些内容,所以我就不在这里赘述。我讲一下作者提到的理解儿童图画的方法。在作者看来,画画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每幅画都反映出作画者一部分的个性。画的意义又总是和观看画的人所持的立场息息相关。欣赏画的人自身的经历会影响他怎么理解这幅画。
那怎么才可以弄清楚孩子们在画中隐藏的信息呢?
有四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对一幅画的外表进行研究,弄清画作的中心独特之处、象征性形式、颜色、画中内容的强度以及画面的布局。这些只是解读图画的第一步。但是作者坚决反对仅仅从儿童画的外表对其进行理解和说明。这种方法只是一种辅助手段。
方法二,要有耐心地揣摩更深层次的内涵。解读一幅画要求读画者有耐心、感知的能力和浓厚的兴趣。要了解作画者的生活环境、家庭关系、朋友关系、学校的班级目前所处的发展阶段、生活当中有没有发生特殊的事件、有没有让作画者感受到冲突的事件等等。
方法三,把自己和孩子们的话联系起来,尝试设身处地地进入这幅画,以便更好地理解画中元素的含义。作者举了一个例子,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安娜,她画了一幅画,在画中,她和弟弟站在一起,但是弟弟没有手臂。作者和家长谈这幅画的时候,家长也不能理解。因为在安娜的妈妈看来,安娜一直是个非常认真的孩子,在画画的时候,她不要说不会忘记画手臂,甚至连手指都要仔细地数一遍。但是为什么在画弟弟的时候没有画手臂呢?妈妈回忆说,两个孩子关系很好,但是在小弟弟出生之后,安娜对妈妈却变得不同寻常地好斗,好像对妈妈很有意见。妈妈提到一件事,弟弟经常会拿走姐姐桌上的东西,然后这些东西便永久地消失了。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安娜总是很失望,但是没有直接表现出他的怒气。突然,安娜的妈妈想到了一点,说:“如果弟弟没有了手臂和双手,他就不能拿走安娜的任何东西了。”是这样吗?那有可能这就是问题的回答。安娜的妈妈理解了安娜图画中的具体含义,而不是由咨询师来解答的。安娜平时无法表达对弟弟的怒气,但是透过图画妈妈接收到了这个信号。总而言之,父母要尝试进入孩子的图画去理解孩子的用意。
方法四,成人将自己的精力、创造的热情融合到绘画当中,并且认真地体会儿童不拘一格的创造力,这样成年人也会感到非常充实。在和孩子谈论图画之前,大人自己最好也试着画画。其实当家长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可能也喜欢画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丢掉了画笔,而且再也不可能拿起来。所以,作者就用了特别的方式来鼓励妈妈们重新画画。我们在后面会讲到她具体的操作。作者提到,当成人重新拿起画笔的时候,他们对图画的评价标准就会发生改变。头脑当中原本存在的偏见就会减轻,或者干脆消失。僵化的思维和行动发生了变化,对孩子的图画作品也会更加宽容了。他们更容易解读孩子们的画也更乐在其中。
图画使人放松、减压、振奋、充实,也让自己的价值感油然而生。所以,绘画可以架设起一座交流和联系的桥梁,桥的一端是图画,另外一端是语言。我们可以通过这座桥,探寻生活当中的困境和冲突,并最终找到解决之道。
接下来,作者引用了美国学者Gergg M. Furth 1997年的观点(Furth,1997),从焦点画面、画面布局的分配、颜色及画画过程等角度来解读儿童的图画。
就焦点方面而言,在第一次观察图画的时候,读画者需要关注的中心问题是这副画传递的感受。我们要善于发现这幅画的特点——画面的中心是什么?画当中还缺少什么?可以发现哪些隐藏的含义?画面上的物体大小,形状和运动的方向是怎样的?有哪些内容被一再重复?画当中是否存在不同的视角、省略明暗色调的表现、弧形圆圈下划线笔记透明画法、反面外区的图形等等。要回答这些问题,就必须弄清楚孩子们对应年龄的发展状态、孩子的个性和独特经历等等。
接下来看画面的布局、颜色和绘画过程。在画画的过程当中,考虑画面和空间颜色分配的象征含义、材料的使用以及反复出现的内容的数量,对提升我们对图画的理解是大有裨益的。但是,这些问题都没有普遍性的原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把一幅画看作一个人的一生。一幅风景图画可以表达出生命力,表达出生命的互动性,甚至可以表达出作者的愿望。图画的边缘部分可以表达边界迟疑,也可能表示作画者某件事的部分参与度;擦掉或者是把画好的话毁掉,可能表示冲突或者作画者未完成的愿望。
最后作者引用了Gergg M. Furth提出的三个基本原则(Furth,1997):
第一,在观察图画的时候要把握图画的第一印象,但是不要急于定论。这幅画属于哪种类型,可以体会、可以感受,但不要急于研究画的内容。
第二,考虑一下画纸的大小,规格和质量,注意画的焦点。作画者想通过这幅画说些什么,在画画的过程中又是如何表现的。
第三,把单个元素产生的感觉联系起来,把这些感受整合成一个整体。非常重要的是,作为成人、作为家长,不能随便干涉孩子们作画,要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节拍、节奏,用自己的语言作画;我们也不能随便更改他们的画,不能给他们做示范,不能批评他们,更不能随意提建议做更改,我们要允许孩子们做自己图画的主人。
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作者讲到的这样一个例子——有一次,在观看自己女儿画的一个像盛开的花儿一样的图形的时候,他感到非常高兴,总算可以看懂女儿在画什么了。
这时候作者的女儿才三岁半,我们前面提到过三岁半的孩子处在涂鸦阶段。当时作者很高兴地对女儿说:“我看懂了,你画了一朵花!”可是女儿却以不开心的口吻说这不是花,这是甲虫或是一只刺猬,或者看起来也像是一串葡萄,可以挂在圣诞树上。作者从这次的经验中学到了很多,她开始明白,在孩子们刚刚开始画画的时候,问孩子“画的是什么”这类问题是多余的,因为这个时期的孩子们正在经历一种过程性的思维,他们的想法是多变的,有可能刚开始画的是甲虫,后面就会变成刺猬,最后就会变成葡萄。他们的画源于心目中对图形的想象,正在经历一种动态的、神奇的思维过程。哪怕我们成人是以赞扬的、夸奖的、欣喜的语气跟孩子对话,都有可能对孩子来说是一种打搅或是干预,会剥夺孩子发现自己绘画语言的权利。而强加给他们的外在的绘画语言就是作为成人对于事物表象的看法,正确的做法是鼓励孩子们去发展属于自己的有个性的绘画语言,并且要尊重他们的作品。
妈妈画画
接下来我们来讲 “妈妈画画”。作者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认为成人,特别是家长,如果想要理解孩子的图画,权威的解释者不是咨询师,也不是专家,而是家长本人。但是家长必须要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也就是能够站在孩子的角度来看待和体会孩子的图画,这样才可以真正理解图画中的含义。为此,作者专门发展了一个给妈妈提供的工作坊。工作坊里一共进行五个单元的活动,通过这些活动让妈妈们能够体会孩子作画时的感受,借由这样的体验,让妈妈们更有可能去理解孩子的图画。我把这五次活动的内容一一介绍,如果你是一个家长,爸爸或者妈妈,有机会的话都可以在家里画画,而且可以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来画。
首先是第一个单元的活动。先准备一段自己喜欢的音乐,在音乐当中,用自己喜欢的颜料作画,媒材就是白纸和油性蜡笔。这个活动的目的是要让大家感觉到放松,去体会儿童作画的时候的感受,寻找自己内心里的那个孩子。从这个活动当中,自己曾经被压抑的、被埋没的创造力也可能得到唤醒。
第二个单元的活动,是为了让每个人亲自体会儿童画是怎样形成的,儿童的画笔是如何自发的、不假思索地舞动在纸上的。
这时,作画者可以先选择自己喜欢的两种颜色,然后站到事先准备好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听着音乐,在比较大的纸上作画涂鸦,让颜色飞舞。作者播放的是巴赫的咏叹调,可以让参加者放松。房间里的灯光也关掉了,大家在黑暗的环境当中更可以畅快淋漓地去画。参加者起初有可能还会不确定地在画纸边缘上摸索,感受纸的边缘在哪里。但是随着画画的深入,大家其实没有任何顾忌了,纸的边缘也不重要了。音乐声停之后,作画者停下来,然后打开灯对图画进行完善点缀。当然也可以不做任何的添加改动。最后每个人来解读自己的图画。
在这个过程当中,家长们可以释放自己的压力,感受孩子们是如何作画的。并且通过自己的亲身体验,发现一些看上去没有意义的图案,实际上有着深刻寓意。最后完成的作品本身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追寻踪迹,培养对身体的移动和转换成线条颜色的兴趣。作者希望通过这样的绘画练习,家长们可以重新考虑对孩子图画的评价标准,以后也许能够更自觉地、更有觉察力地让自己的孩子和颜料玩耍。哪怕他们可能从画中看不出任何特定的内容,哪怕仅仅是涂鸦,对孩子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个单元的活动由两名参加者一组,在一张A2大小的纸上作画,但是不允许说话。提供的媒材有:水彩颜料,油性蜡笔,彩色铅笔等等。
由于是两个人在一起互动,所以就会需要彼此的配合、合作。会有对于边界比较陌生的情况,就各自划定一块边界,在各自的边界内工作。但对工作比较熟悉的人就有可能越过边界,和对方共同工作。所以,借由这个部分可以去认识自己的边界,以及自己和别人会有怎样的互动。
第四个单元的活动是由小组成员发挥想象力,共同创作一幅故事画。这一次因为所有的成员都参加,所以提供的纸会特别大,是一张是像教室里黑板大小的白纸。过程是让大家先想象,再讲述,最后画在纸上,把所有的画变成一个故事。
在这个过程当中,所有人都会非常开心,参加者会亲身感受到儿童在作画过程中是没有事先确定的主题的,而是自发地从一种想象切换到另外一种想象。妈妈们可以从中体会到想象的世界多么辽阔,一些疯狂的想法在想象的世界中也是正常的。如果小组成员都发挥想象力的话,创作出来的东西会十分出人意料。
随着在纸上演绎的故事,儿童的图画也会发展成熟起来,而且会有很多改变。第五次活动是将单独练习和小组图画结合在一起。作者给每位参与者的位置上准备了不同的媒材,包括水彩,水粉,炭笔,油彩笔,粉笔,水彩笔等等,让参加者自由选择。每个人现在自己的纸上作画。大约每隔五分钟,作者就会敲一下铃,铃声之后参加者就会调换位置,直到所有人在所有图画上都留下痕迹,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图画前,完成自己最初画的那幅画。在最初这张图画当中,已经有小组每个成员的画画痕迹,这样的图画也是一个很好的小组告别礼物。
通过这个活动,可以让参加者认识各种不同的媒材,然后让参加者快速地适应不断改变的媒材;同时也是一份很好的、由参加者本人创造的告别礼物。妈妈画画,这个活动是不是听上去很好玩?你也可以按照我们课程中介绍的方法来试着做一下。
结语
这本书共有四部分,11章,我只带大家读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内容没有涉及,特别是案例和图画的部分、作者写自己女儿的故事,感兴趣的伙伴可以去读。
最后我用作者的话来结束这一课的学习。作者说:“对儿童图画来说,不是每幅画都一定要包含更深的含义,不是每个象征符号都要被解码,也不是每幅画的秘密都要被参透,都要被赋予含义。儿童绘画是出于对活动的乐趣,出于表现他们对彩色幻想,对世界的兴趣。所以只有当一幅画引起我们特别的注意,或者当一个孩子长时间表现出一种令人担忧的行为时,我们才有必要试着去探究图画的内容和其中隐含的信息(RoseFleck-Bangert,2010,P122)。”
“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要保证给孩子提供尽可能充足的自由创造空间,不要用各种问题去限制他们,要维护他们的隐私,接受孩子传递的非言语信息,并且独立处理孩子不愿意透露的秘密。”如果他不愿意说,那就不要不停地问。“成年人可以通过自己画画的方式对儿童画中的信息变得更加敏感”,即兴的、不拘泥于美感的绘画活动,能让妈妈们和幼儿教师们进入更深层次的创作之源,从而唤醒自己内心深处充满创造力的孩子(RoseFleck-Bangert,2010,P122)。”
到目前为止,整个读书课程已进入尾声。你已经坚持学习了这么多,非常了不起。加油!接下来的第13课是我们最后一节课,会讲我的一本新书——《透过心理图画看中学生》。是不是很期待?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