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讲解儿童绘画的第二个阶段——4~7岁的前图式期。陆老师称之为前样式。但其实英文都是一样的，中文的翻译略有不同。

前样式期绘画特征

这个阶段，孩子的图画内容愈加丰富，线条愈加流畅。我们分造型、用色和空间三个部分去观察他们的绘画特征。

造型

我们先来看造型上的特点。孩子在这个时候最愿意画的是几何图形和其组合。首先，我们来看人的部分。宝宝习得的第一个表象符号便是人。在四到七岁，他很有可能会画蝌蚪人——一个大大的圆圈代表头，两条直线连接在圆圈下面代表双脚。这种只被画出头和脚的人，非常像蝌蚪，所以被称为蝌蚪人。蝌蚪人的频繁出现与四五岁孩子的身心发展相匹配。孩子的心理符号由他眼睛所看到的视觉影像构成。在这个时期，孩子以各种感觉了解这个世界，他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事物的细节上，对事物的整体属性缺乏全面的了解。所以在他的画当中，只画了他最有感觉的部分——头和脚。脚是他用来支撑身体的，会让他感觉特别重要。。有的孩子在大人的头部还会画上眼睛或者鼻子。不要小看了这个蝌蚪人，它反映出孩子对人个体的深刻体验。我们可以发现，蝌蚪人造型其实有形和数两个概念。从数量上说，蝌蚪人的眼睛、嘴巴都是对的——两只眼睛，一张嘴，两条腿。但是，孩子画的手指和脚趾的数目就是随意的，随他心情。多的时候十根手指都有可能，少的时候一两根手指也有可能。这是因为，孩子对手和脚的体验非常多，所以非常清楚它的功能和数量，但是该阶段的孩子对手指和脚趾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图2：蝌蚪人

来源：陆雅青. (2013). 艺术治疗――绘画诠释：从美术进入孩子的心灵世界. 重庆大学出版社. P44。

头加四肢等于一个人的概念早已在孩子的头脑当中形成，躯干和五官等对孩子来说不重要的部分经常被省略。拿五官举例，眼睛和嘴巴是孩子体验最多的感觉器官，是孩子认知世界的媒介甚至是赖以为生的凭借，它们经常出现在画中。而鼻子和耳朵作为不容易被感知的、对孩子而言不那么“重要”的器官，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

尽管每一个孩子都会画蝌蚪人，但是每个孩子画的蝌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蝌蚪人形象反映出不同作画者的生理发展状况，包括自我认知、对他人的认知和情感。我们提到该阶段的孩子会画几何图形，例如方形。大家不要小看方形的出现，它标志着孩子发展新阶段的到来。方形的绘制要花费时间、力气、心思，还需要孩子手眼和小肌肉极佳的协调性。另外，绘制方形的过程中，孩子必须依赖纸张和方形的空间关系，因为方形相邻两边相互且每一边都必须和纸边平行。画出方形意味着孩子已经渐渐地脱离全然主观的自我中心时期。他开始客观地关心周围的环境，并适度地调整自己，以便和环境和谐共处。

在四到七岁的孩子图画上面，我们还经常可以看到格子状、栅栏状等反复出现的简易造型。他们乐此不疲地绘制代表着铁轨、楼梯、篱笆等的图形，似乎这种机械的、单纯的节奏能够满足幼儿内心的某些渴望。这些造型的心理含义是边界，制造这些边界能够让孩子获得对环境的掌控能力，习得安全感。

总体上说，该阶段孩子画面上出现的都是他们关心的、感兴趣的事物，比如动物，特别是他们在绘本中看到的、或生活中接触到的动物。这些动物在幼儿的世界里都是像人一样活着、有感觉、会说话、会思考、会冷、会热、会疼的生命。所以，孩子将他自己的感觉和情绪投射到他所画的这些事物上。非常有意思的是，孩子经常绘制正面脸、侧面身。这样的话，就会制造出来一种脸部转向一边、脚尖往前走的有趣的动物。这是因为，孩子在绘制动物的过程中，回忆起的是感觉强烈、印象深刻的部分。比如，孩子画猫、画狗的时候首先会把猫的脸、狗的脸画出来，但因为他们还知道动物应该有四条腿一只尾巴，所以他又会画出尾巴和四条腿。然而这个只能说明孩子会画出他知觉到的事物这一既定事实，而绘制的内容与现实中他眼睛看到的部分不一定一致。

图3：笼子里的小狗

来源：陆雅青. (2013). 艺术治疗――绘画诠释：从美术进入孩子的心灵世界. 重庆大学出版社. P50。

就心理学意义而言，如果孩子对某种动物情有独钟，热衷于画这种动物，那么很有可能这个动物就是孩子的内心投射。总是画兔子的孩子可能渴望自己像兔子一样柔顺、惹人怜爱，而总画恐龙的孩子有可能希望自己能够全然地控制、操纵环境。

用色

接下来我们看用色的部分。在这个阶段，色彩对孩子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他们的用色原则是依喜好而定。孩子可能不会真实地还原现实中的颜色，比如说，他们涂人脸的时候会涂成蓝色、红色或黑色，并不会想着再现现实中人的肤色。虽然图画的颜色跟实际物体的颜色之间没有联系，但是颜色的使用与孩子的个人情感有着某些联系——他们会根据自己感受到的情绪如高兴、悲伤、难过、愤怒来涂颜色。

Birren在1992年的研究发现（Birren,1992），年龄较小的孩子对黄色有着偏好，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们将会变得更加喜欢红色或蓝色，并且对红色和蓝色的偏好一直持续到成年。大体说来，孩子对颜色的偏好依次为红、蓝、绿、紫、橙、黄。这一点上，男孩和女孩没有显著差异。

陆雅青老师在多年的工作当中发现，心智越复杂或者性格越内向的孩子越偏好低彩度的中间色，个性单纯开朗的孩子则偏好彩度较高的颜色。

空间表现

图4：房子后面有棵树

来源：陆雅青. (2013). 艺术治疗――绘画诠释：从美术进入孩子的心灵世界. 重庆大学出版社. P59。

最后，我们来看空间表现。这个阶段的孩子空间概念与成人截然不同。他们在图画当中描绘出一种主观认知的空间，作画者和他所描画的物体之间有着深厚的情感关系，但是所画的事物之间却缺乏客观的逻辑关系，物体的大小比例也不符合现实中的正常比例。孩子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画得特别大，或者一头狮子和一座房子的大小是一样的。这反映了孩子处于这个阶段的自我中心期。处于该阶段的孩子，没有办法正确地、符合逻辑地把前后物体在画面上准确表达出来。有心理学家曾要求孩子们画一间房子和一棵树，并要求树在房子的后面。结果没有一个孩子能够正确地画出房子和树的前后关系。孩子大概要到八九岁才能发展出重叠关系的概念。利用重叠技巧表现物体远近的能力，大概在九岁左右或者之后才能够自然地发展形成。

前图式期美术指导

接下来我们讲一下，在前图式期，父母和教育工作者可以为孩子做哪些事情。

第一件可以做的事情，是引导孩子认识和体验这个世界。我们刚才说过，孩子在画中体现出来的就是和他情感联系最紧密的一些事物，所以我们要有意识地引导孩子观察体验生活。我们可以带他去看清晨的露水、去看傍晚的夕阳；去看春天的柳条，去看秋天的落叶；去体味餐桌上食物的色香味，去认识自己的身体。比如说，刷牙的时候，父母就可以引导孩子认识牙齿，体会“怎么刷牙的”，“怎么挤牙膏的”，“你用的牙膏是什么味道的”这些日常小事。通过生活中的言语引导，老师和父母可以给孩子提供宽广的视觉空间，增强孩子的生活参与感。在日常对话当中，孩子分析、比较、归纳、联想、综合他的视觉印象，强化他的知觉能力。所以，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对话也是对孩子最自然、最直接的美感训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人能够替代家长引导孩子认识和理解世界的作用。

图5：我在刷牙

来源：陆雅青. (2013). 艺术治疗――绘画诠释：从美术进入孩子的心灵世界. 重庆大学出版社. P79。

第二个给到家长和教育工作者的建议是：陪伴孩子画画，把图画当作沟通的方式。为孩子创造适宜的绘画环境，不干预孩子作画，同时欣赏孩子的画作，倾听孩子对图画的讲解。不干预作画不意味着丢下孩子忙自己的事。“那好吧，我只要提供一个环境，就放任孩子自己去发展，把画笔往那一放，我该干嘛干嘛，让孩子自己去玩。”如果这种放任方式是家长对待孩子绘画的一贯模式，那么让孩子绘画这件事就失去了根本意义。因为画画活动本身为孩子提供了极的大想象空间，也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心理上安全的空间。但是画画提供的想象空间是封闭的，是孩子内在的自我谈话。如果让孩子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世界当中，那么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可能都会躲藏在自己封闭的安全空间里面。他可以随时进入这个空间，却不能够自如地出来，去和别的孩子交往，去做其他的活动。这可能会对孩子未来的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另外，沟通和欣赏也非常重要。画画的目的在于玩耍，在于表现和沟通。老师或父母在绘画的过程中和孩子产生互动，会让孩子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我可以举一个自己的亲身经历，亲戚家有一个小朋友，他一两岁的时候来我家，我都会带他到楼上的活动室画画。他一岁多的时候，我和他玩画画游戏，就可以玩一两个小时。有一天，因为我有事情，我就请孩子的家长带着他在活动室玩。结果十分钟以后，孩子就跑出来找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通常他玩画画游戏可以玩很久的。结果我进去一看，孩子的爸爸在一旁看手机，孩子把笔摆了一桌子，还落了一些在地上。显然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画画了。这件事让我产生了一个非常深的感触——看上去陪孩子画画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不告诉家长怎么做，家长很有可能就做不好。那个爸爸认为孩子在那画，自己陪着就是看手机。这对孩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和孩子一起画的时候就非常关注和照顾孩子的感觉感受。因为该年龄段的孩子还没有完全习得语言，他不能够很好地跟我对话。但是他可以点头摇头。我每次都会问他，你是更愿意自己画画还是和我一起画。如果他倾向自己画，我也会继续问他，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他就会用手去指那些画笔。他会告诉我他需要什么笔，让我帮他打开盒子取笔。过程中，我不会干扰他，但是会时刻关注他的需求，提供及时的帮助。他会非常得意地把画举起来给我看，我就会表扬他的画作以示欣赏。有时他也会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词，我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很乐意跟他互动。

我想用这个小例子说明画画是父母跟孩子高质量的亲子互动时间。父母不要去干预孩子作画的过程，不要去指导孩子，说“这样画不好看”、“这个颜色不行”、“那个笔不能用”诸如此类的话；但是要陪同在旁边保持关注，当孩子有需要，即时提供帮助。孩子需要被看见被欣赏。传递这种欣赏会让你在孩子试图和你沟通图画的时候非常乐意参与进沟通。

接下来我们要花比较多的时间讲解媒材部分。在这个阶段，我们要为孩子提供适合他们年龄发展的媒材，运用媒材帮助孩子建立规则意识、学会运用资源。四到七岁的孩子最基本的媒材可以是彩笔和蜡笔。一方面，彩笔有颜色，可以让孩子随心所欲地勾画自己的内在世界。另一方面，孩子因为非常急切地想表达自己所感所想，加之本身的冲动控制能力比较差，所以能够马上画完，有时候甚至几笔就画完拿起来让大人看。彩笔和蜡笔既满足了他们这方面的需要，使用起来也比较容易。另外，彩笔和蜡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方便携带。无论是室还是户外都是方便使用的。尽量给孩子用粗短的、没有包装纸裹住的蜡笔。这样，孩子既可以竖着用蜡笔画线条，又可以把蜡笔横着大面积涂抹颜色。

蜡笔包含很多种类，有油性蜡笔、粉蜡笔、塑料蜡笔、小型蜡笔，还会有幼儿专用的特大号蜡笔、荧光蜡笔、亮光蜡笔、可擦拭的蜡笔、上色蜡笔、布料专用蜡笔等等。家长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一些粗细不同、品质优良、坚固可用的彩色铅笔。质量比较差的彩铅笔芯很容易戳进笔杆里面，一旦陷进去还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拉出笔芯。使用彩色铅笔有一个基本的原则——使用小画纸。用蜡笔和彩色笔做画的时候，可以提供给孩子八开左右大小的纸，略大于A4纸。但是用彩铅作画，为孩子提供32开或16开左右大小纸张比较好。为什么呢？因为彩色铅笔比较细的，画画花费时间比较多，而小孩子的专注力是有限的。四岁左右的孩子一般能够持续专心三到五分钟，正常的五岁的孩子持续十分钟左右，六岁的孩子维持二十到三十分钟。全神贯注、投入一小时的孩子也是有的。但是孩子天性使然，这个阶段他们的注意力能够集中的时间还是比较短的。孩子完成一幅作品，不论大小，都会特别有成就感，所以即使用较小的纸张，只要能够让孩子在注意力专注期间就完成，孩子也能收获满足感。小朋友可能会发现自己用彩色铅笔画的图画比油画棒画的颜色淡，不是那么显眼。颜色上，它并不具备足够的吸引力抓人眼球。所以在全班画作放在一起的时候，用彩色铅笔画的图画就容易被忽略。老师尤其需要注意这一点。

我们在涂鸦期后期已经可以使用流质性颜料。在孩子眼里，流动的物体是一个有魔法的存在。所以可以尝试给孩子提供流质型的颜料，可能需要配合软性的毛笔、水粉笔、水彩笔或油画笔，或者也可以让孩子直接用手指或者身体来画。

最好选用较大纸张，分成两半使用，颜料一涂上就可以填满纸张，这样会让孩子很有成就感。提供四开的纸的话，要尽量使用水粉、水和彩纸。这类纸张较厚，吸水性较强，颜料就不会到处流窜，避免造成太大的失控局面。若空间许可，尽可能在桌子上使用流质颜料。如果纸放在画架或者墙壁上，颜料不停地往下滴，会给孩子带来挫败感。另外，要注意有些颜料是很容易涂抹到身上的，所以得提前给孩子穿上专门的画画服装，尽可能减少家长之后的清洗工作。

老师和家长也可以使用粘土和陶土。这些有实质体积的材料对孩子来说都是非常好的——能让孩子在不断的揉捏过程中建立三维空间的概念，还可以训练孩子大小肌肉的协调运用。另外，直接接触立体模型，能够满足孩子创造的喜悦。有的孩子会本能地拿起泥土揉捏，但是并不会专门利用它创造出一些物品；有的孩子会把粘土或陶土拆分成小块分别捏制成不同的零部件再拼凑组合。所以，任何一种方式都是可以的。值得注意的是，粘土有不同的特点。水性黏土已有些年头。现在的轻型黏土使用起来更加方便，干了就可以成形，便于永久保存，可以作为孩子一个很好的纪念。

接下来想分享一下一些媒材方面的使用心得。

第一点，要给孩子们足够的时间来学习和掌握新媒材地使用方法。不能一股脑地给孩子提供新媒材，越多越好。基本原则是每次只提供一种新媒材。提供新媒材时，一定要有一个带孩子去了解新媒材的过程，让他有机会细细地去看，去端详，拿在手上感受，然后教会他怎么使用。

第二点，教会孩子们尊重媒材，建立使用媒材的规则。我自己经常会开设一些表达性艺术治疗的工作坊。有一次，做完之后一个参加者说道，他在工作坊中最大的收获是老师对媒材持有的尊重态度，这一点让我非常惊讶。我没有想到学员会从这个角度学到东西。我回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在每一个环节都会非常认真地向大家介绍媒材、示范媒材的拿、放以及使用方法。即使对象是成人，我也会告诉他们怎么正确地拿剪刀——不能把刀尖朝着别人。使用胶枪时，我会教他们如何拿和使用，并且告知他们胶体的温度比较高，不能直接碰触。运用颜料时，我也会跟她们说，你使用多少，你拿多少，我们的材料是足够的，你不浪费就好。我的所有动作和语言可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我对媒材的尊重，从而让他们从中学习到这种尊重态度。

我觉得，尊重媒材，其实也是尊重我们所有的工作对象。这也会使孩子受益终生，因为孩子会受父母和老师尊重态度的影响。另外，告知孩子媒材使用规则也是必要的。比如说，画完画之后，要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并帮助清理桌子。久而久之，孩子就会认为这些规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样也便于后期工作的开展。有些家长不愿意让孩子画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画完的残局难收拾。每画一次就是家里的一场灾难，颜料弄得到处都是，家长要跟在后面不停地收拾。如果一开始就制定良好的规则，那么画画就会变成一个愉悦的过程，一场开心的家庭活动。

但是我不赞成家长制定过于严苛的规则。比如说，一只油画棒使用完毕，必须把盖子盖上放回原处才让孩子拿第二支笔。挑了颜色，打开盖子，画好，要换的时候盖好盖子放回原处去。这样会打破孩子作画的连贯性和流畅性。孩子画完盖上盖子、放回原处耗时多，不太符合我们让孩子专注地、不受打搅地画画的原则。我通常的原则是，如果使用蜡笔或油画棒，那么开始画的时候就可以全部摊放在桌子上，画完之后再一只一只摆进去。但是有一些笔比如说水彩笔有可能用完就要及时盖上笔帽，否则太容易干，但那也只是做盖笔帽的简单动作，不要去要求孩子马上放回到画笔盒当中。所以这个规则的合理性，宽松性和严苛性一定要顺应孩子的特性，让他能最大限度地享受不被打搅的画画。

我们也会发现，尽管大人没有提任何要求，有些孩子还是会用完之后立即盖好盖子放回画笔盒再拿第二只，即使大人跟他说，没关系，你可以全部画完之后再放回去，他依然会坚持自己的动作。这样的孩子就会有刻板性，不灵活，有非常强的控制感。这个时候，我们反而要用画画的方式增强他自由的感觉。

第三，现在的媒材非常多、非常新，有些媒材的包装或者摆设本身就像艺术品一样漂亮。有些孩子就不敢动这些非常漂亮的艺术品，生怕自己破坏了它。对于这种状况，我们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些媒材只是工具，用来帮助我们进行创作，不要只是把这些媒材当作收藏品放在那里看，而是要抓在手上、画在纸上，让这个媒材发挥它最大的效用。所以我们对待媒材要采取尊重的态度，但不能把它当作是不能用的、只能观赏的客体对象。这种观念要通过家长传递给孩子。

若在使用的过程中，一些媒材让孩子分太多的心，让孩子只摆弄媒材本身而不去创作，我们就应该知道这个媒材暂时不太适合孩子用来做创作，可能还要等孩子再大一点才适合使用。所以在孩子作画的过程当中，不断地观察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在孩子四到七岁的前图式期，父母还可以做的一件事是收集孩子所有的图画。把它们有序地收藏起来，然后在作品的背面写下绘图日期以及孩子自己对这个图画的解读。在这个过程中，家长可以观察到孩子绘画的技能的发展、语言的发展与他的年龄是否匹配。如果用粘土做的一些立体作品，或者是用多媒材创造的立体作品不容易保存，家长也可以拍照存档，看一下这些立体的作品和平面作品地不同之处。积累得多了，就可以看到孩子在造型上面的发展。他画人的时候，画方形、画动物的时候，有什么样的进步。也可以观察孩子在游戏过程中的行为，观察他和小朋友们的对话。留心他的对话模式跟图画里空间关系发展的关系。另外，我们刚才说到颜色，那也可以观察孩子在图画里颜色使用的变化以及物体的随意用色情况——哪些是他尝试去画的他眼睛里看到的颜色。此外，家长也可以观察孩子画中有没有数的概念，它画出的手和脚有没有手指和脚趾，如果有，它们的数目是多少以及他在画纸上留下数字与否，如果有，具体是多少。

到这里为止呢，我们关于四到七岁前图式期的第二个绘画阶段就讲完了。总而言之，在孩子创作的过程中，家长给予的支持、关怀、欣赏、鼓励，能够更好地发展孩子的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