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导图

开头引入

大家一定都看过《武林外传》，在《武林外传》中有这么一个经典桥段，姬无命大闹同福客栈，所有人都危在旦夕的时候，平时一向胆小如鼠、只会说“子曾经曰过”的吕秀才突然冒出来，对着姬无命来了个灵魂三连问：“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最终诱导姬无命说出“是我杀了我”，并且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当场毙命的情节。

吕秀才的这次超长发挥，直接解除了客栈众人的性命危机，还让他成为了朝廷钦封的“关中大侠”。这个桥段在情境喜剧中称得上非常经典，推荐大家去看一看。

概念理论

今天呢，我们就从这个灵魂问题出发，看一看，人类从出生开始，是如何知道“我是谁”的，换句话说，人们对自己的看法是如何形成的，自我意识是怎么发展变化的。

自我概念的发展，其实从儿童研究上来看，0-1岁的小宝宝是绝对没有自我意识的。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心理学家们呀，做了一系列经典的实验，叫做鼻点测试、或者点红测验。

点红测验最早是动物学家们开始做的，他们用点红测验研究黑猩猩究竟有没有“自我”。具体做法是这样的，在小宝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们的鼻子上点一个无感觉、无刺激的红点，这个过程一定是在宝宝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然后观察婴儿在照镜子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类似于针对大猩猩的实验那样，研究人员假设，要是宝宝照镜子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鼻子上的红点，并且表现出好奇，或者想要用手抹掉自己鼻子上的红点，而不是去抹掉镜子中的红点的时候，那就说明宝宝已经能做到区分出自己的形象，和自己形象之外，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了。

平均来说，中国儿童通过的年龄大概在18个月，美国的儿童可能早一点，平均在14个月通过。而鼻点测验主要告诉我们的就是，孩子可能到了一岁半以后，才开始慢慢的有了自我意识，而这个自我意识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他开始慢慢地认识自我了，那个永恒的哲学三连问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出现：我是谁、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要从哪来，我要到哪去，等等。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哲学三连问并不是在婴儿开始出现自我意识的同一时间，立刻马上都出现的，而是在开始的时候，可能仅仅包含我是谁，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自我问题。慢慢地，随着孩子年龄逐渐增长、认知逐渐成熟，他的自我概念所涵盖的内容才会跟着越来越丰富。

在自我意识出现之后，一开始，幼儿的自我意识只是一种现在自我，没有时间延展性。所谓的现在自我呀，它指的主要是2-3岁的儿童，在最早期的自我表征，他们只能认识到当前自己的自我表征，而无法认识到过去的自我表征，或者是自我相关事件对当前的影响，等等这一类复杂的有时间跨度的概念。

换句话说就是，他只能知道我现在要干嘛，但是他不能知道我现在干的这个事儿可能对我以后有什么影响，或者说，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对我现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随着孩子的逐渐长大，到了3岁半-5岁左右的时候，就形成扩展自我。这个时候，儿童能够将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自我表征整合到一个跨时间稳定的自我概念之中，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过去的你还是你，未来的你也还是你，你们之间是有一定的连续性的。

另外，在自我概念出现之后，孩子们还会逐渐发展出自我分类。比如说，类别自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呀；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等等这样的一些自我概念。总而言之，随着年龄的增长，自我概念会越来越丰富。

内容细化

接下来，到了青春期，对几乎所有人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阶段——发展自我同一性。当然，现在人们普遍会认为自我同一性的历程要比研究者所提出的时间跨度要长得多，也就是不仅仅在青春期发展，而是青春期之后也可能会发展。

所谓的自我同一性，指的是一个人把自己的需要、情感、能力、目标、价值观，等等，这些和自我有关的内容，整合成统一的人格框架，保持自我一致的情感与态度、以及自我恒定的目标与信仰。

时间跨度长是什么意思呢？这讲的是，现在我们发现，虽然自我同一性从青春期开始建立，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18-25岁这个阶段完成自我同一性的建立的过程，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而要实现这个任务，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积极、全方位地自我探索。心理学家Marcia就在埃里克森有关自我同一性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探索这个很重要的方式。

所谓的探索，可能分成两类，一类叫做向外的探索，指的是，“我喜欢什么科目”、“我要报考什么学校”、“我适合什么工作”，等等，这些都是自我探索的一部分；向内探索则更多是在所有这些日常活动的基础之上的内心活动，“我是谁”、“我有什么天赋”、“我跟别人有哪些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我有什么优缺点”等等等等。

就像刚才说的，在某一个时期的探索结束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完成任务的，而根据完成的情况不同，可能有4种结果：

第一种，同一性获得：进行了探索，并且成功了，获得了稳定健康的自我认知，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恭喜你，自我发展得很好。

第二种，同一性延缓：进行了探索，但是没有成功，没能建立起同一性，关于自我，可能还有很多迷茫、未知和不确定性。但是延缓不一定是坏事，因为还机会继续做探索，还可以在以后继续尝试、继续发展自我同一性。

在同一性延缓当中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大家可能都经历过，就是，大学毕业了，可能有些人还没有想好我自己以后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怎么办呢？他选择一个缓冲期，可能有些人是gap一年，做很多的explorshep；也有人会去读一个研究生，他想的是，在研究生阶段我可以有更清晰的自我同一性的发展。

第三种，同一性早闭：没有探索，但是，他还是成功了，可能人生一直都比较顺风顺水，从小学一路的成长都是别人羡慕的路径，但自己却没有认真思考过是不是喜欢。或者，有些人是因为父母比较强势，选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和什么人结婚，你必须听我的！于是乎，同一性的建立早早就终止了。

最常见的就是医生世家，什么叫做医生世家？就是说，可能父母、爷爷都是从医的，这个时候，他们早早地就给孩子定下规划，你就得去学医，而孩子呢，可能也比较听话，他说，好吧，那我去学医吧，我当一个医生。可能他在当医生的职业生涯当中也是比较不错的。但是这样的一种早闭的情况，可能会导致他并不一定真正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第四种，同一性扩散：既没有探索、也没有成功，整天浑浑噩噩度日，同一性建立地失败。所以啊，第四种可能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也是希望大家能够避免的情况。

方法应用

那么，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判断自己有没有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呢？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辅助大家做判断，那就是问这么一个问题“在你的自我概念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般来说，心理学家会把大家的答案按照一定的方式，简单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事实性的答案，比如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的人生目标；第二类是评价性的答案，比如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别人如何评价我。

对于给出第一类事实性答案的人来说，可以认为他们的自我同一性建立的比较好。举个例子来说吧，对我来说，我自己的人生和事业是重要的。所以，我看重的、以及选择做的事情，基本上是对这些有帮助的，而与之无关的事物，则对我的影响不大。

比如说，因为我所看重的目标，我的家人呀、朋友啊、学生呀、专业同行啊等等，他们的评价比较重要，而其他一些无关的人，对我的评价就没那么重要；其次，就算是我所看重的评价，我也会先判断他们说的对不对，如果对，那我就理性讨论、虚心接受，如果不对，那我就能从中确信自己是对的。换句话说，恶意的差评不会影响到我。

而对于给出第二类评价性答案的人来说，他们的自我同一性可能就建立的不太好。还是拿举一个例子来说吧，假如我恰好是这么一个看重他人评价的人，那因为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心理学工作者，所以我很期待听到别人对我的认可，可是既然是别人，那讲出来的评价就不是我能决定的，肯定有好有坏对不对，于是乎，我就对那些坏的评价格外上心，因为我特别想要摆脱负面评价。这么一来二去，导致我一看到差评，就生气、就恼火，觉得凭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你还不认可我？

这都是同一性没有建立好导致的，因为还处在混乱的阶段，没有达到持续的稳定的同一性，于是，任何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不一样的声音都会成为挫折，结果就是自己备受困扰。

好了，如果大家跟随刚才的步骤做完判断，发现自己早年没有打好基础，没有建立好，现在有什么补救的措施吗？其实还是有的，我们在讲同一性延缓的时候也说了这一点，那具体怎么做呢？

两个维度，第一个维度，选择好的伙伴。好的标准是什么？是能够给与无条件积极关注的人。在青春期同一性建立的关键时期中，除了我们自己，就是父母对我们的影响比较大，如果早年没有得到良好的探索环境，比如经常被否定、没有做选择的机会、跟他们沟通很心累等等。

那么现在，你可以主动选择自己的朋友圈、交际圈，主动选择自己的亲密伴侣，因为在这种包容接纳的环境中，做再一次的自我探索是最为有利的。

第二个维度，培养强大的内心。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政治正确的废话，但恰恰是心理学对我们最有帮助的部分。学会明确目标，有一个全局观，对于自己处在人生地图的哪一个位置有较为全面的认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像行走在森林中那样，被很多杂乱的信息干扰、不会迷失方向了。

概括总结

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围绕“我是谁”这个宏大命题，我们从人类的出生开始，用一个红点测验来判定婴儿的自我意识是从什么时候出现，接着，2岁以后，是自我概念逐渐丰富的过程：从单一自我到自我分类，从现在自我到扩展自我；到了青春期之后，人类迎来了自我同一性发展的关键时期。为此，我们讲到了判断自己的自我同一性建立的好不好的方法，以及如果没有建立好的补救措施。

结尾互动

最后，给大家留一个思考题，你是如何理解自我同一性与社会同一性的？这二者分别代表了什么，有什么异同呢？欢迎留言讨论，我是张昕，我们下节课见。